小木屋不远处有一条小溪,爷爷端着铜盆出去了。
碗柜全是实木的,要推开还得把四周的桌子柜子一并移动,我狠下心,把贴墙的矮柜全部拉出来,顺着墙壁四周打扫一遍,灰尘满屋子飞,呛得我直咳嗽,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一个宽不过两个手指的小洞。
“是只小老鼠呀。”
我这样想着,毫不留情地用木块堵上,最后哐哐砸了两锤,确保它不被顶开。
晚上照例跟池万里视频,仍旧是喧闹的背景,还好这次是在地上。
“当地最热闹的集市,猜猜谁在开车?”今天他坐在敞篷车上,穿花里胡哨的短衬衫,脖子上挂着夸张的黄金链。
“猜不到。”我看到镜头中湛蓝的天空,纯白的帐篷下,都是高鼻梁大眼睛的外国人,女士们带着花花绿绿的头巾遮阳,穿宽松裙子。
“长风~”
镜头一转,池长风惬意地扶着方向盘,也戴着墨镜,朝我挥手。
“等等!这合理吗??”
池万里又把镜头转向自己:“边远小城,法外之地。全国不到五十辆汽车,根本没有什么交通法。”
“老鼠抓到了吗?”他摘下墨镜挂在胸口,走到一个凉棚下。
“没有,但是我今天找到了老鼠洞,堵上了。”
他背后走来一个婀娜多姿的女服务员,拿着小本子,说一口我听不懂的花,应该是在问要喝点什么。
“Sparkling Water.”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问他。
“再过三四天。”他靠在椅子上,手摸了一把脖子上的汗,“有听话呆在家里吗?”
“我根本没走出下山的路!”举着手机太累,我把它放在窗台上,盘腿而坐,“有点无聊。”
“再等两天,我回去了带你出去玩。听话,哥给你带个好东西。”
“什么东西?”我想起了他上次这么说带回来那瓶水晶土,“嗨,你不要再做出破坏文物的事情了好吗?”
“哼哼,”他往后撤了一下椅子,正对风扇下面,“这里可没钱造神像,一片混乱,邪神林立,外面的小摊上还卖各种巫术’装备‘。”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并拢,在半空中勾一勾打引号。
“装备?”
“嗯。”池万里坏笑着凑过来,“动物的各种部位,包括人。”
我皱眉,艾莉娜夫人的老家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啊?!
女招待端着托盘,上来一瓶苏打水和两个玻璃杯,弯腰时,事业线波涛汹涌。我面红耳赤地遮遮住眼睛。
池万里嗤笑。
这还不算完,上完水后,她从胸口的缝隙里,两只手夹出一张纸条轻轻放在池万里面前,撩拨了一下头发,潇洒走掉。
池万里全程看着镜头,也没有动纸条
我内心翻涌,断断续续同他聊天,一心想看他怎么处理这个东西,眼神有意无意瞥过去。
休息一会儿,池长风去结账,招呼他离开。
池万里撑着椅子起身,转身时竟然拿起来了!
我万分苦涩,抱着枕头盯着他的指尖。
池万里就这么揉搓着,举到镜头前:“我看你很喜欢这张纸条,不如带回去给你?”
“我不要!”
他笑着出门,把纸条插到池长风洁白的衬衫里。
池长风比我俩小三岁,但个子已经比我高了,他冷淡地抽出来,掏出打火机点燃,等火苗快烧到手指时,松开,任由纸张从半空中飘落,化作灰烬。
“长大之后怕不是个性冷淡。”池万里低声念叨。
互道晚安之后,我沉沉睡去,说来奇怪,一直折磨我的易感期这两天很平静,我得以睡个好觉,除了昨晚淘气的小老鼠。
很快,半夜我又被厨房的哐当声惊醒。厨房离我近,还好爷爷睡得沉也听不到。
我飞速起身,连鞋都没穿冲出去,一心想逮到那只作乱的小老鼠。但是当我打开厨房灯时,干干净净。
诡异的冰糖瓶子掉在地上,周围散落几个小调料瓶。
我明明已经把它怼到最里面了,小老鼠怎么还能找到,这么孜孜不倦。我捡起瓶子来,对着灯仔细观察,想发现嫌疑犯的蛛丝马迹。
瓶口有一根毛,我拔下来,棕色的卷毛。
卷毛鼠?
“卷毛鼠的话,收养做宠物也不错。”
或许自己是天然卷,我对卷毛动物总有一种同命相怜的喜爱。就在这一刻,本来打算买粘鼠板的我,决计掏出家里许久不用的捕猎笼。
第二天,爷爷叮叮当当改造了一个小笼子。
“晚上放块rou进去。”
“放冰糖,这个小东西爱吃糖。”我找了个木棍测试它灵敏度,天天扑棱着翅膀想要钻进去。
“天天!”爷爷捏住它的小脖子,“钻进去毛给你拔没了。”
晚上,我开视频着重向池万里展示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