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好呀~我院子里有棵六月雪,咱们去那儿拍!”徐紫兴致勃勃。
接下来,她掏出来固定器、摄影灯、反光板、明代圈椅、珐琅扇……十分专业,周婉婉跟她一拍即合,表示要拍个痛快。
先是王思怡和徐鹤被他俩拉去当道具,又指使楚天拿着唐刀做保镖。我一直心不在焉地坐在池万里身边,还在想他的真爱是谁。
“江子哥哥,”徐紫拉我手过去,“一起来嘛~”
我猜是她不好意思直接叫池万里,所以才叫我,只剩下池万里一个显得他多不合群。
池万里拉住我胳膊:“拍个合影吧。”
徐紫和周婉婉指挥我们站好,才按下倒计时跑过来。
散开时,我没有动,看着头顶的白色小花,一个念头涌上来:“婉婉,给我和班长拍一张吧。”
池万里看我一眼,没说什么,仍旧坐在乌木圈椅中,宽大的袖子搭在扶手上,几朵白花落在上面。我站在他背后,于众人眼下,镜头背后,偷偷伸出手,触碰他衣襟。
返程的车上,周婉婉把照片发给我,我看着上面的少年,认真算起来,好像是出来读书后,第一张单独两人的合影。小时在老宅长大,艾莉娜夫人还经常给我俩拍,后来她突然不爱户外运动了,整日呆在城堡里,合影就再没有过。
留着吧,以后万一分开了,留个念头。
“刚刚吃饭的时候在想什么呢?”池万里边说边拽开领口。
“没什么。”
“嗯?”他肯定是不满足这个敷衍的回答,示威地捏住我耳朵揉搓,“好好说话,在想什么,脸都白了。”
我搪塞道:“徐紫,你看到了吗?徐鹤的亲妹妹,带我在他家园子里头转,正巧有一口井,说有缘人能看到前生……”
“你看到什么了。”他拽我耳朵。
我捂住他作怪的手:“就是因为什么也没看到才害怕,黑漆漆的水面,连我的影子都没有。”
这么恐怖的故事,他听了竟然笑起来:“你这样的无神论者,怎么算是有缘人?谁稀罕你。”
“是啊是啊,诸天神佛没人爱搭理我,都喜欢你行了吧?”我故意怼他。
“那是自然,乖乖听我话,他们也喜欢你了。”
少年时喜欢人,往往怀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心思,以为这辈子也就只会爱这么一个人了,所以能在一起时,是欢天喜欢,天地底下第一快乐的事。不幸的,有意放任自己沉入痛苦,借此苦难升华人生的意义,单纯又天真地以为自己会郁郁寡终,孤独终老。
我就是这样矫情地喜欢池万里。
第二天周日,是我这学期最后一次在博物馆做义工,先前赵老头神神秘秘给我说的“小礼物”,正面目把我吓够呛。
“噔噔噔——!随便选随便挑!只能挑一件啊。”老头子领我进一个大仓库,大部分都是碎片,铜钱,贝壳钱一类不值钱的东西。
“这都是啥啊!”
“有太多重复种类,没有研究价值的东西,还有一些假货,总之,不值钱,还占地。”白青山向我解释。
“拿走不犯法吧?”我有些心动。
“这倒不会,这屋里看起来完整一些的都是赝品。”白青山领我进去,“你挑吧,我帮你掌掌眼。”
转了一圈,碎掉的青铜渣、白瓷片我都不敢拿,最后挑了个巴掌大的大海螺,长得奇形怪状,周围一圈刺儿。
学长接过来看了两眼:“去年榕都市专项突击,搞毁一特大贩卖文物的组织,真假混卖,没收的一批东西都捐过来鉴定,真的在展出,假的留在这里,还有一些不知真假,但来历离奇的东西,就包括这个大海螺。”
“这个也有人造假?”这不满大海都是。
“犯罪分子说这是侏罗纪恐龙人用的钱。”
“……”我感到十分离谱,“算了,就这个吧,摆出来也不会很奇怪。”
离开时,白青山又向我确认生日时间。
“八月十号,有空吗?”
“应该有,不忙我就去找你玩。”
我想了想:“你可以搭我朋友的车一起去。”
“不必,我开车。”白青山送我到大门口,“我可是成年人啊,弟弟。”
“是的是的。”
“下学期还来做义工吗?”
“那必须的。”其实我不是百分百确定,谁知道池万里会不会同意。
白青山意味深长地说:“没关系,不来也会见面。”
相互道别后,我回到宿舍吃过午饭,同池万里打包好行李,乘车回老宅。
大太阳下,门前的石子路晒得发白,我向两侧看去,四周同学也都走了,门窗紧闭,比往日更加沉寂。
“傻站着做什么?”池万里在车里降下窗户,“非得晒红了才喊疼?”
“来了!”我最后一眼看向我别墅,这么快就生活了一年。
轿车启动,吹着空调很舒服,我们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