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死的!你的尸体会被丢入海底,最后被蚕食到仅剩一具骸骨!”她继续垂眸偷窥着天机,寿命逐渐透支,随时都会殆尽。但胡左樾已经不信她了,扒下秦拾染的移花外袍便披到自己身上,拉着秦拾染向外走去,急得陆语玥噌得站起,一拂尘抽去,喝道:“呔!说了你还不听,咱真武怎可能骗人啊!”
“你不是说我‘命不过弱冠’吗?从了这命,也罢。”胡左樾转头,牵着秦拾染的手拉得更紧了。原本富有神采的双眸此刻却如两堆死灰一样,不再复燃。
“我本身就是灾星......”两道背影离去,只留下小丐帮的一句长叹。
声音忧郁得简直不像曾经的他。
陆语玥怔怔地望着他们的背影,想来自己再怎么窥见天机,也不可能逆了这个天吧。她闭眼坐回自己的位子上,不顾他人怪异的眼光,饮下面前那一盏盛满阳光的酒,青丝已变白头,只是这面貌仍是少女的罢了。
胡左樾快步到檇斉城门口,迎面撞上赶来的顾慕二人,就在他打算随便打一声招呼便离去时,却被身后的秦拾染攥紧了手,就连慕秋杰也牢牢按住他的肩膀,两人都不愿让他离去。
但白发黑衣的男子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三人,眸中尽是不解的笑意。胡左樾甩手,挣脱开慕秋杰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面前燃起苍白的火光,甚至比顾半卿的头发还要白。
是传送符.......慕秋杰想着,他并没有亲眼见过这种稀罕玩意儿,只是在书上看过罢了,这么亲眼看来,这场景还真是震撼。
烟尘滚滚,两道人影从火焰中走出,身上并未沾染半点火焰星子,一个笑着负手,另一个冷面抚掌,嘲讽似的赞叹他的奋不顾身与愚蠢。
二位不见月出现在此,可真让慕秋杰感到意外。但妍月汐同自己说过这二位所要寻找的人是位天煞孤星,与胡左樾的星运相契合,侧身将他护在身后。
秦拾染的速度比他更快,转身抱起他的小丐帮便跃上屋顶,只听洛子胥冷声道动手,杜玄巍便如真正的杜鹃一样急速向前冲去,吓得路旁的居民纷纷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移花是岛上的宗门,轻功自然是好得没话说,两三步便跃上高高的塔尖,抱着胡左樾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
顾半卿此刻也终于动手,挥扇召出芭蕉与蒲葵,两傀儡手持兵刃,朝杜玄巍的背心点去。怎料靠近他时,却像是打到了一堵气墙上,有什么人一直在暗中守护着他们所要攻击的人,并且灵力均在他们之上,几乎达到了无人能敌的地步。
慕秋杰转头看去,果然是洛子胥,那人可是隐居松林的江湖传说,虽说瘦胳膊瘦腿的,但他可是力能扛鼎,只是平时并不显露罢了。
“喀拉喀拉......”物体破碎的声音极其细微,好不容易才捕捉到那么一点,慕秋杰连忙奔上前去,替两具傀儡挡下了杜玄巍的反击。
幸好杜玄巍的灵力在他之下,这一拳,他还是抵挡得住的。
却见杜鹃的脸上勾出冷笑,缩回手,也不知何时他戴上了带有钢钉的拳套,染上了鲜血,滴落在地上。
但若算起来,慕秋杰在这江湖上收到的伤也不少了,面对这样出血的情况,也只是无所谓地歪歪脑袋,挥剑向杜玄巍刺去。
身着衣裳朱红,故看不出汩汩淌出的鲜血,只能看到他的面色越来越苍白,似是刚刚被伤到了要害。
势如破风,亦如破竹,杜玄巍隐隐有些招架不住这疾风骤雨般的反击,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躲闪。不过作为不见月之二,自然是不能给洛子胥丢脸的。玉骨扇如飞镖般飞来,狠狠地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同时,顾半卿化作一阵青烟,速度与风媲美,落到玉骨扇一边,手持白扇,悠哉游哉地看着“神仙打架”。
“骡子你刚刚是打了半天的假货??!!”杜玄巍见状,不由得开口骂道,趁此机会,慕秋杰也抓住他的要害,将他斗篷一剑挑飞,显眼的纹身及明晰的锁骨露出,被蹲在路旁围观的群众们看了个Jing光。
“嚯,还说这家伙怎么打不过他呢,原来是青楼的贱货啊。”
“就是就是,自己没点本事还来找枫叶和扶月君的麻烦,也真是吃饱了没事情做。”
更有甚者拾起街边小摊贩卖的货物,不管不顾地朝他身上砸去。
在世人的眼中,只要男子心悦男子,那么便是有罪之人,不管你的名望再怎么高,也会因此身败名裂,就连你的亲人都会为你感到耻辱。
杜玄巍一下子就陷入了迷茫,仿佛回到自己儿时的时候,就因为自己喜欢上隔壁邻居家那位立志当个将军的孩子,就被驱逐出家乡,只能远远地看他一眼,但他也因此而嫌弃他,避之如蛇蝎。
胡左樾见他们打了这么久,秦拾染也一直温柔地抱着他,丝毫没有让他下来的预兆。他轻轻地挣脱了秦拾染的怀抱,落到屋顶上,又跳到两人中间,朗声道:“我跟你们走,从了这命也好。”
这一话一出,登时把慕秋杰给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