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瑞费尔停了停,从身侧拿出了一把Jing致的匕首放到了桌上:“我猜是你在战斗中丢的。”
吉尔加拉德接过了那匕首,那是他还留着的父亲送给他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他习惯带着那把匕首上战场,就挂在盔甲的腰带上,多带上一点武器有时能够救命,那是防卫舒恩河时的一次遭遇战,一队奥克想趁着夜色渡河,虽然即将靠岸时被Jing灵们及时发现,但他在混战中仍然将它遗落了,等到白天清理战场也没能找到,他不无遗憾地想或许是掉进了河。
“我发现时上面还有奥克的血。”欧瑞费尔似乎也在回想那天的事,语调甚至变得轻松了一点,“这种事不要再有第二次了,我扔了那只床头柜。”
那刀鞘是后配的,式样很简单,吉尔加拉德从里面抽出匕首,血迹已经被清洗干净。
“谢谢。”他真诚地对欧瑞费尔说,看到那辛达点了点头后继续道,“但你肯定不会为了还我一把匕首就亲自来找我的。”
欧瑞费尔看着他的眼神暗了暗:“是的,我有别的事——努门诺尔的军队还没有撤离吧?”
他的语气转换迅速但不生硬,这句话已经留在他喉咙里很久了,可能一路上他都在想要怎么来问——吉尔加拉德疲惫地想着。
“很快。”吉尔加拉德说,“他们会去南边的港口。”
“……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事。”他看到欧瑞费尔坐直了身体,“吉尔加拉德,我认为你最好说服他们不要撤离。”
“……战争结束了,”手里的匕首很凉,应当是被雨浇过,“他们没有理由留下来了。”
“你我都知道那不是结束,只是告一段落了。”欧瑞费尔漫不经心地打断他,下一句的语气又僵硬了起来,“我派出的卫兵说,索隆率着残部逃回了魔多。”
他并不是不知道这个:“派出哨兵的不是只有你一个。”
“你们只是击退了他,没有抓住他,所有的戒指都在他那儿——哦,除了你们的那些。”欧瑞费尔补充着,吉尔加拉德心想,自己一定是露出了个很难看的表情,因为欧瑞费尔的脸色也变得冷漠了点,“我和凯勒博恩关系或许很差,但他没有傻到连这种程度的事都不告诉同族的辛达。”
而且是统治着一个巨大的Jing灵国度的辛达——吉尔加拉德在心里作着补充:“我不是奇怪这件事,我迟早也要告诉你的。”
“……只是告诉我并不够。”欧瑞费尔皱着眉,“明知道他有戒指,可你们为什么还是停下了脚步?”
“我们损失很大。”吉尔加拉德摇头,“我们没法继续深入腹地了。”但他知道这理由说服不了欧瑞费尔。
“你应该乘胜追击,趁着他还没有重振旗鼓,他的兵力没有那么多了……”欧瑞费尔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吉尔加拉德抬起头,看到对方正凝视着自己的眼睛,他们这样沉默着互相看了一会儿,随即,欧瑞费尔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们……”欧瑞费尔的声音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啊,他发现了,吉尔加拉德想着,听着可以预料到的欧瑞费尔压抑着的低吼,“你们没有把戒指的事告诉人类吗?”
“没有。”他不能说,一个字都不能说,他们谁都不能说,“我不能说。”
“……为什么?”欧瑞费尔的语气困惑而愤怒。“如果他们知道——你可以说服他们这件事十分重要,他们或许会派出更多的——”
“人类。”吉尔加拉德闭上眼,他突然想起了数百年前那名曾兴奋的踏上林顿土地的王储,但那过去太久了,哪怕对于Jing灵来说不算漫长,对于他却已经很久了,“已经不信任我们了。”
即使他们愿意派出援兵,吉尔加拉德也知道那古老的同盟已经奄奄一息,在那之前就已经有任女王拒绝再与林顿维持联系,他无法忘记前来援助的努门诺尔人的眼睛里闪烁着的渴望与妒意,和Jing灵交往甚密的后果是他们开始向往永生,而凡人只要萌生了这样的欲望,便再也无法平息。
这时候告诉他们有这样一些戒指,有这样一只戒指,会有怎样的后果?无疑他们会派出更多的军队的,然后呢?是他们将战胜索隆,还是索隆会得到更强大的力量?他们怎么能做这样的豪赌,以阿尔达的未来作注,赌首生子的智慧和人类品格的高洁?
他不信任后一个,也已经不再信任前一个了。
“……你不需要他们的信任,你要说服他们。”欧瑞费尔并没有放弃,“我可以把话说得更难听一点,你应该去谈判,也许没有同盟,但可以有利益——你甚至也不需要信任他们。”
吉尔加拉德安静的听他说完了:“你又是为了什么?”
“如果索隆卷土重来,Jing灵仍是第一道防线,不管他选择先行攻击我们还是你们,Jing灵下一次都撑不了那么久,如果如你所说,人类现在就不信任我们,他们不会再派出援兵。”欧瑞费尔站在桌前没有坐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希望领土得到真正的安宁。”
“我也希望这一点。”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