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活着……他一直都活着!这个怪物!为何从未见他!”
女子声音越来越尖细,甚至带上了颤音,“我杀的那个凡人,并非他真正的身体。若是他元神早已离开,还是说,他现在就在这里?!”她飞快左右探看,却一无所获。
猜的还真准,我就在这里。
可陈云景只觉得莫名其妙:你这个白骨Jing害怕什么?我才害怕被你发现,被你一指头摁死呢。
“好妹妹!”女子立刻翻脸,面上疯狂全然散去,成了一幅温柔模样,只是鼻尖的白骨着实明显,“你与我说那么多,是不是……有什么别的话要说?”
“你且听姐姐我一言……”
女子笑嘻嘻道,“当年那厮身为魔尊却公然反目,背叛魔道,一人与世间妖魔为敌,最后同归于尽。如今多年不出现,定然是实力不济,害怕被追杀。可我们就不一样了。”
花千锦皱眉,剑尖微微下垂。
女子以为她动心,再接再厉,“以前我们没得选,都不过是魔尊身边的一条狗。而如今虽然被困在灵瓶里千年,却幸的苟延残喘。咱们是一路的,你又何必对我拔刀相向?有什么,咱们不能坐下来,慢慢说吗?”
见鬼了。陈云景想,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莫不是这家伙压根打不过花千锦,才这么啰嗦,又喊喝酒又念老交情的。
花千锦嘴唇动了动,微微弯起唇角,“你以为自己是得了上天眷顾才能活着?”
“不然呢?”女子反问,“只要我们同心协力,趁机把那厮杀了……天上地下,海阔天空,岂不逍遥自在?”
“很好。”
“你答应了?”
花千锦举起剑,“主子的任务实在繁杂,我本想找你分担一些。可既然听你啰嗦那么多,是早已有了反叛之心,如此,不可留了。”
“你说什么——”女子不可置信的破音。
长剑轻yin,陈云景探出头去,只见花千锦已然攻上去,女子左右闪躲,只能用左右手阻挡,两手白骨对上长剑,迸溅出火花。
女子往后一跳,如爬虫一般上了天花板,衣裳褴褛,面目狰狞,“花千锦!你这条该死的臭鱼——”
花千锦踩上白骨美人榻一跃而上,那美人榻被一踩,尽皆分崩离析。
与此同时剑光一闪,天花板被几下剑招轻松划开。
顿时一片坍塌声,粉尘满面。
灯盏后面显然也不安全了,陈云景忙着左躲右闪,隐约间看到两人打了起来,山崩地裂的动静尤为可怖。
黑暗中一击剑招从下往上穿透土层,他听见一声痛吼,仰面看去,头顶陷下巨坑,正午的光洒落进来,灼热耀眼的光是地底没有的景色。
不过一天没看到太阳,陈云景居然有些怀念了。
一红一白两色跃上地面。
陈云景连忙跟上去,然而身边居然有什么比他速度更快,刷的一下就冲上去了。他扭头一看,却看到了上百具白骨架子以可怖的弹跳力跃上地面,组成了一具庞大如山的骨架人,花千锦在它面前恍若蝼蚁。
然而断然没有这样惊人杀伤力的蝼蚁,能一剑把白骨人打的散了架。
无数骨头被击散,又旋转着成了多条链子回首,如同灵活的章鱼触角,捆绑抽打着御剑飞行的敌人。
陈云景藏在草地上,仰着脸看天边战斗,不时躲进草坪去,头顶一剑荡过,无数草尖晃晃悠悠落在四周。
“不——”一声痛呼,有物体从高空落下,砰的砸出一个大坑来。劲风向四周而去,陈云景矮身躲过。
见动静小了,他从草丛里冒出个头。
白骨Jing被一剑戳中了脑袋,蠕动着身体还想挣扎,却被捆仙绳绑住,花千锦一脚踩着她背,把自己的剑往外使劲一抽,甩了两下,入了剑鞘。
方才把被打了个半死的白骨Jing收进灵袋里。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切过后,陈云景听得她的叹息声。
嗯……我现在,要不要出去和她说话?陈云景还在犹豫。
毕竟他这时候实在太过弱小,若是轻易信错了人,后果他承担不起。
谁知道花千锦会不会想杀了他或者拿他怎么样,好解除那个劳什子的主仆契约?
还有,白骨Jing为什么骂花千锦‘臭鱼’?
花千锦不是人类吗?
疑点重重,容不得他不考虑。
眼见花千锦拍了拍衣袖,转身要走。
陈云景连忙往上一跳,一团小光点黏在了剑鞘端,随她而去。
在如今修真界早已消亡的时候,那花千锦竟能御风而行!陈云景挂在剑鞘端,一路上被风刮得左右摇摆。尚未回过神来,花千锦往下一跃,从天空落进了草地里。
到了?陈云景抬起昏沉的脑袋,却看到她向前走去,拍了拍前方一个牵着马的背影。
白乐童一转身,竟然是见着花千锦,着实欢喜,“花姑娘!你没事吧?”他上下打量着人,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