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Yin影处,慢慢走出一人。从雪白的鞋尖到一身白衣,腰间一把折扇,温文婉约,一派无害。比起个护卫身份,说是哪门世家不知世故的贵公子还更可信些。
见着跟在他后头的人真面目,郁青反而有些意外:“哦?怎么是你呀,我还以为耐不住性子先来的会是花千锦。”
花千鲤慢吞吞摇头,“她要来,我没让。”
“为什么?”
“你看她的视线不善。”
那还挺敏感的。郁青笑开了,露出两只恶劣的小虎牙,“你下次别拦,直接让她来。”说完也不需要对方再问,坦然道,“我对你们姐弟一视同仁,可是有着同样的恶意呢。谁也没差。”
花千鲤歪了歪头,似乎在认真思考。他直直地看着郁青,十分肯定:“你能自如使用洗铅灵瓶。”
“这件事现今连王爷本人都做不到。”
“你还说得出‘九霄夜游’的称号。”
“所以,你便是当年那……”
郁青没耐心听他叽叽歪歪,“闭嘴!你可真有空,大半夜不睡,跑我面前啰里啰嗦,真闲得慌还不如拿根绳子直接把自己吊死完事。”
“绳子吊不死我。”花千鲤认真解释。眼看郁青黑着脸转身抬脚要走,他皱着眉,用十分不赞同的语气道,“这个时间你本不该现身,会坏了我们的事。”
“哼,凭你,还想管我?再敢出现在爷面前,小爷拿你们脑袋来煲汤!”
身后脚步声停了,像是人离开了。可不久后又重新响起,很轻微,脚步声比刚刚沉重了些,步子很慢。
可是在郁青耳朵里就像鼓声一般,简直Yin魂不散!
“说了别跟着我!”
“这么凶?”
“你是不是找死?!”郁青耐心彻底告罄,紧握拳头一转身,入眼的不是花千鲤,却是不知道哪回来的王爷。
火气遇水,一下子浇了大半。
陈云景身上带着一层浓郁的水汽,温温凉凉的。肩头浅浅披着一件外衣,漆黑长发卷在外衣上,落下水痕,面色苍白,月色下像极了不知去哪吸足水的海妖。
他摸了摸怀里的小野猫,把它上半身转向郁青,笑道,“像不像你?来,喵!”边说还边握着猫爪子往前做‘掏’的动作。
郁青嫌弃地躲了过去,“你怎么shi透了?”
陈云景眨了眨眼,“寺庙东南方有个浴室。”说罢擦过郁青回屋。
浴室?寺庙哪来的浴室,有的就是个公用露天大澡堂。郁青反应了几秒,炸了,扭头三两步拉住陈云景衣襟,“你、你竟然去和那些和尚一起洗澡!?”
逗完了,陈云景把野猫扔他怀里,还趁人双手没空,抬起手指挑了下郁青下巴,转身笑眯眯说了后半句:“主持说还有个贵人专用的温泉眼,对身体有益,十分难得。”
“哪来的野猫,你也不嫌脏。”郁青似乎很不喜欢猫,蹲下地,把小野猫放跑了。
“你不知道。这是庙里放养的猫,十分有灵气,说不定哪日便开了智,化了形。”陈云景拢了拢外衣。
郁青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转身皱着脸把他推回房里,啪的一声把房门关上,留下那只孤零零小野猫探头探脑在屋外。
“开智是不可能的,这辈子它都不会开智。只能做一只野猫。”
“为何?”
“如果动物都能开智,那这天地灵气早就够人登仙了。你又不穿外套!病了那蛮不讲理的大叔又得罚我!”。
陈云景只听了前半句话,拄着下巴陷入思绪。
不能开智,是因为……天地灵气不够?
那一直在耳边吵的声音没有了,灼热的手心握上脉搏,烫的陈云景从思索中回神。
面前一晃,“等等!”叫停的声音没能止住对方的动作。陈云景踉跄两步,被拽着手拉进卧室。那力道往前一冲,带着他整个人摔扑进被铺中。
shi发从耳后滑落,顺着肩背向前落下,发尾扫到被铺上留下shi痕。
那力道忽然半途转了个方向,拧的手腕发疼,一只手托上陈云景腰间,生生把要摔倒的人翻了个面单手揽住。
莫名其妙。陈云景怒道,“郁!青!”
“我忽然发现你还没擦头发。”郁青仔仔细细盯着他面上看了一遍。
平时让人打下手就算了,现在还被个才到自己肩膀的少年照顾算什么?陈云景一手按在他肩上,伸直了胳膊拉开两人距离,“我自己会擦、啊秋!”他脸上空白了一瞬,很快鼻子一酸,捂唇又打了一次喷嚏。
“你病了?”
“没有。”陈云景坚决否认,条件反射吸了下鼻子,闷声闷气。
“你先坐下,我去拿干巾!”郁青两三下把人摁坐下,扭头自己找东西去了。
郁青年纪轻轻,却不知哪学了个老气模样。生生给他灌下一大碗姜汤,擦干了发,才把人赶去睡觉。嘴巴里也不饶人,念叨着他果然是只病猫,物以类聚,出门就不知道哪抱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