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怕是做一个Jing贵养着的闲散王爷,到底还是早早没了命。这样血脉尊贵又自带Yin气的身躯,最适合用来吸引那些妖异邪祟了。
天道看准了这个身份,揪准时机把陈云景的神魂塞进了这个病秧子身体里,离去前在识海中留下一道嘱咐:洗铅灵瓶现世,世间不少人与妖或有反应,望你好自为之。
这一声莫名的‘好自为之’,惊的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陈云景汗毛倒竖,还以为自己来了个什么可怖的Yin间炼狱,因此十分警惕王府的其他人,唯恐松懈三秒就丢了命。
可惜他刚刚跳出棺材,昂首挺胸迈出了走向新生活的第一脚……
三秒刚过就把自己毫无形象地摔晕在了地上。
好在,王府中的这些人似乎也只是普通的人而已。面对他时一个两个唯唯诺诺,遇见他个个弯腰低头,恨不得像鸵鸟一样把自己埋起来,不敢直视主子面容,更别说有其他不轨之意。
难道,他长了一副青面獠牙的可怖模样吗?
陈云景回头用镜子照了照自己,铜镜内模样虽然五官是俊秀明朗的,然而更明显的是满面的苍白无力,那扑面而来的虚弱气息掩盖了面容所有的优缺点。旁人一看,只觉得这青年多半是早逝的命。
陈云景略微有些嫌弃,觉得青年身体无甚姿色可言。
换位思考,要是他半路遇到这么个人,怕是都会绕路走——实在怕极了这病恹恹的家伙一碰就倒——想着想着又开始怀念自己原本那张脸。
他放下铜镜,叹了口气。本来他以为自己一直的面容是本该‘早夭小孩陈云景’长大的面容,也没多注意没什么感觉。可自从与天道一面,他推断出那便是他的原貌,立刻喜不自禁。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珍惜,立刻又换了个皮囊。
陈云景又叹了口气,手里拿着铜镜,皱起眉毛满脸严肃。
果然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么。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正兀自沉思的陈云景被这响亮的一声惊得松了手,铜镜落到半空中,他后知后觉自己刚刚扔了什么,心惊胆战连忙伸手去接。
“啪!”的一声清脆声,镜子彻底碎成了几瓣。
就像一个信号。门立刻被来人一下子撞开了,冲进个八字胡的男子,右手正拎着本厚书,满面焦急吼道:“王爷!发生了何事!又来刺客了吗!”
他这一声后,门外被陈云景判定为无害的下人们拎着武器一窝蜂冲了进来。转眼把不大的屋子塞得满满当当,个个面容严肃,严阵以待。
陈云景诧异了半晌,才想到自己应该做什么:“……不,我、咳,本王没事,你们退下。”
谁知那男子不仅没听他的话,还皱着两条粗眉,一本正经掀开衣服下摆,跪下来看了看床底。
陈云景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男子起身,打开衣柜门,合上。又大步走到陈云景位置后方,见什么都没有,于是又打开矮榻的窗口往外张望一番。
陈云景终于知道对方在找什么了,只得又清了清喉咙,示意对方看自己,“夏总管,真的没刺客。”
夏总管检查完房顶,终于安心了。扭头让手下人赶紧出去,才转身对王爷跪下请罪,腰板挺直,声音洪亮,面容英俊。
说来锦国平息外乱不久,百废待兴,哪怕王爷府中,伺候的也多是曾经的亲兵。也无怪乎一个总管如此不凡。
陈云景回过神,“行了行了,免罪。你来找本王,所谓何事?”
夏总管一听免罪,坦坦荡荡起身,拍了拍膝盖浮尘,拿起手中的书,“前几天您不愿再让绿罗、红裳她们伺候,但身边总该有个贴身侍奉的,我想让您去慈幼堂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挑几个伶俐的回来。”
陈云景默然,反问,“你就不能直接把人喊过来给本王看吗?”
他现在可是个病号,走两步都体虚那种。他实在非常想问问夏总管,是不是忘了他主子刚从棺材爬出来没几天?
夏总管愣了下,继而面上出现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把卷起的书一敲手心,非常直白道,“哦,那您等着,我去把人领过来?”
说完看陈云景神色,见他好像不打算反对,于是雷厉风行地转身抬脚就走。走了两步就要跨出门槛去,背后又传来匆忙喊声。
“等等!”
陈云景反悔了,他好像还没出去逛过。当即便站起身,指使道,“帮本王拿件外套来,本王和你一起去。”
此时早过了最热闹的时间点,太阳高挂在空中,街上却颇为冷清。
慈幼堂离王府不过百米距离,又应了主子想逛街的愿望。此刻夏总管走在最前面领路,陈云景背着手慢吞吞跟在他后面,更是有一群撑伞的、拿东西的、护卫的围在周围,和寻常百姓相比,阵势十分浩大,然而行走却默然无声,整齐有序。
走着走着,夏总管已经开了慈幼堂的门,回头一看,主子却离他几米远站在外面,眼直直盯着一个方向,拔不动腿了。
夏总管顺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