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中,东佛反手把戚九揽得更紧,极密。
他想:大概恨极生爱吧。
然道,“若是一个人在你的念想里持久地待了八年,反反复复,颠簸翻覆,不论他最初待在了什么位置上,若不能将这个人一刀杀死,最终都会滑向心里。 ”
戚九浅淡一笑,“可是,我恐怕有点承担不起七皇子的这份颠簸,尤其,我还特别健忘。”
东佛的笑意渐收,“你忘不了上官伊吹”
“对于一个死人来说,没有什么是忘不了的。”戚九回复,“包括你。”
“不过,你是自愿留下来陪我互守这无休无止的孤独,可能会有些不同,也不一定。”
东佛明显感觉对方的周身散发出诡异的冷意,突然外层幻彧壁间开始摇撼,一道道隧深的裂纹像gui甲一般延向四面八方。
一块巨大的天从上而坠,撞击地面的时候,连茫茫大地亦失去坚硬,须臾砸出个大窟窿,露出幻彧外一片黑墟。
再没有任何幻彧在外面了。
纷纷破碎的幻彧壁开始暴露出更多的黑暗,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东佛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多么僵硬,但他内心的忧惧和愤慨同时发泄在戚九身上。
东佛提手,怨毒地掐着戚九的脖子,嘶嘶厉道,“停止!停止!!立刻停止!!!”
他已经受够了黑暗,漫长的劳役让他逢黑色变,简直换了一套新的灵魂一样,暴力又蛮狠。
“你不是有幻目吗,快快快,把这些黑色的空洞赶紧修补一下,快呀!!!”仿佛下一的瞬间,他就要错手扭断戚九的脖子了。
戚九被他死死扣在五指间,纵而喘不上气息,依旧不卑不亢道,“轲摩鳩得我一颗召生幻目,具备了人的五感六知,可是他死前做出了毁印的手势,足见你杀他的时候,正对召生幻目垂涎已久。”
“而现在,我仅有的龙睛幻目,是不是也很招引着你的小心思呢!”
东佛俊脸一绷,扯开戚九的身躯,侧头探向他手中的木杖。
木杖首盘踞的龙睛幻目,正在片片瓦解。
戚九防他一手,偷偷早在暗处捻了毁印的心诀。
“你心思歹毒,辣手无情,放你出去一定为祸人间,你就陪我一起永生在这片漫无边际的黑暗之地吧!”戚九的言辞,犹胜来自地府的诅咒。
整个幻彧壁天塌地陷,片片块块座座不停地崩裂,黑暗饥.渴地蚕食着仅剩的一点点光明,三千幻印因为幻目的瓦解,如同失去引力的散星,徐徐从蒸发如烟的橙霜河中离去。
一切都在毁灭。
毁灭如不曾开始。
“该死!该死!我捏死你这个小兔崽子!”东佛的手指不停地收缩,再收缩。
直到戚九面无表情地闭上眼睛。
而他,正在赤手空拳地杀死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与他来说,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等死的是你,我绝不会陪你沉入黑暗的!绝不!!”东佛松手,残忍地将气息奄奄的人摔在坚硬的地面。
刚才他有多么想得到他,此刻就百倍千倍万倍的希望他去死!
东佛低头去抢残余的龙睛幻目,单手一抓,整颗幻目如团簇的流萤,各自飞散开去。
在渐渐逼近的黑渊里,化作点点狭隘的光星。
戚九粗喘着残余的气息,突然大笑道,“我手中木杖是谁,看来你根本无从知晓。”
“闭嘴,小崽子!”东佛狠狠踢了他的腹处几脚,直踢得戚九从口中淌出几口浓血,溅染了龙竹焺的虎皮上。
三颗幻目尽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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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九就是个废物而已。
然而戚九愈发笑得猖獗,仿佛无痛的人偶,大肆笑道,“轲摩鳩虽死,然而他至死未曾暴露过一个秘密,他送我一个天大的礼物,就是等着今日治你!”
说着,从他口内缓缓吐出一阵低沉的法咒。
东佛本是纳闷,仅剩的单臂骤时被强大的力量狠狠地扯在地上,不停地碾压着东佛的肩臂。
是邪达娜环!
囚徒之环!
戚九道,“你我都是幻彧中的囚徒,谁也不能离开一步!”
东佛如何也想不到,仅仅剩余的这一枚手环,为什么还能有如此威力,想来冷汗如瀑,声嘶力竭道,“轲摩鳩,你这该死的王八蛋!鸠罗纳夜,你这该死的兔崽子!我跟你们没完没了!”
仅剩的邪达娜手环威力激增,光明赤艳的烨摩罗字符在黑色的镯面间高速旋转。
戚九不停口。
囚徒之环的极烈折磨,便不断施加在东佛的手臂间,眨眼手环下皮烂rou绽,露出血淋淋的白骨。
东佛狠狠趴在地上,表情如同坠入地狱,他曾遭受过各式各样的折磨,却不如此刻深刻。
“放,放开我!!!”
东佛的吼叫一如垂死挣扎的虎豹,骨子里迸发出皇族祖辈特有的不拔且残忍地Jing神,一口狠狠咬住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