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式浅冷冰冰一笑,十成十的寒彻心扉,在更深的绝望流出眼眶前,紧紧阖起眼帘,毫无情绪,一字一顿道:“生而姓白,我很抱歉,但愿……来世转为他姓,永不相见……”
极玄子包裹住了他的头颅,仅仅再一个瞬间的距离,将一条鲜活的生命封锁入无穷无尽的黑暗里,隔断呼吸。
“不要自己匆匆做出决定,好吗?!”谢墩云狠狠一砸。
“老子的话,你就一点都不想听了吗!”又是狠狠一砸。
“老子叫你等等,你听不懂吗!”谢墩云从地面间捡起一块碎刀,像疯了一般拼命地砍刺着极玄子坚硬如铁的外壳。
“白疯子!白疯子!你给老子出来!老子……老子从始至终都没想着骗你的啊!!”
极玄子发出森冷的撞击声,但绝不是白式浅的回应,更不是原谅的浅笑。
他失去了他。
就在一瞬间到来的某个时刻,加上了永远的休止号。
戚九与上官伊吹前后赶至了消散的Jing钢结阵处,白发苍苍的谢墩云抱着化为死尸的白式浅,僵硬得好似另一具尸体。
“谢大哥!”
戚九准备上去问个究竟,只觉得双臂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再回首,居然是上官伊吹,他动用自己造幻的力量,筑造了一尊琉璃匣子,恰把哑口失言的戚九装了进去。
“阿鸠,别试了,我筑的幻,你短时辰内是无法击破的。”
上官伊吹隔着琉璃匣子抚摸了他略显莫名其妙的脸颊,成功制止了戚九准备破除幻力的举动。
回首对谢墩云狠厉道,“没有人可以突然得到,却可以永远失去。这种彻心彻骨的极痛,原本就是要叫你亲自尝一尝的。”
谢墩云保持着不变的怀抱姿势,然而一副痞坏无羁的样子早已荡然无存,替换的则是一张怒火中烧又不乏冷静的神态。
他老了,在白式浅临死前的一瞬间,衰竭得像一棵垂垂老矣的枯树,连动怒或悲伤的表情,都不能简简单单做出来了。
戚九虽然被隔离,可是他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谢墩云像是脱胎换骨,整个变成了一副陌生的样子,对上官伊吹严酷道,“为了杀我,你这盘棋下的好大啊,花鲤鱼。”
“既然一切遮羞布都被扯开来看,咱们也不要避开小九的耳朵,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上官伊吹!”谢墩云用食指指向上官伊吹傲立的方向,“你明着,暗着,有意的,故意的,专门的,借刀杀人的,想弄死老子不止三四次了吧!”
“为什么,你来杀老子就好,为什么偏偏要算计白疯子!”谢墩云的手,攥着碎刀片的骨节青筋暴起,若不是对手太强,依着他的鲁莽早就甩出去了。
上官伊吹散淡一笑,“谁说我只想杀你,确切的说,我本来就是想杀你们两个人的。”
谢墩云与戚九不约而同道,“你竟然看得见白式浅!”
“没错,”上官伊吹沾了斑斑血迹的葱茏手指,轻飘飘往遮住半面的紫龙睛纹面罩,似是犹豫该不该道明真相,依旧爽快地掀开了那一半面具遮掩的秘密。
在谢墩云与戚九共同的注视之下,那张足以倾国倾城,灭神灭世的绝美脸庞,终于缓缓露出全部的庐山真颜。
竟是一片疮痍的疤痕,就像是被摧毁殆尽的枯壑,水泄蒸干的泥沼,于上官伊吹那张惊世骇俗的容颜间,显得格外惊悚。
一颗明眸善睐的淡茶色眼珠子正镶嵌在这片疤痕之间,不停地吸食着上官伊吹半颜的血rou。
或者说,在吞噬着他惊为天人的美貌。
戚九蓦地被那颗眼珠子一招,右掌心的金光简直奔泄如洪,剧烈的疼痛冲入心肝,直劈脑门,撕裂的触感瞬时控制了他的表情。
上官伊吹缓缓解释道,“阿鸠,于你记忆里遗忘的那个部分,其实你的右掌心中才真正拥有着三眼环轮的幻印,轲摩鳩那个仅是假的,为了吸引某些人的注意刻意为之。”
“依照你的心愿,我把一颗召生幻目赠予了轲摩鳩,赐他无穷的生命,令他长出四肢百骸,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另一颗,是龙睛幻目。”
“第三颗为释吞幻目,我把它从你掌心剜取出来时,播种在了自己的脸上,以自己的容貌来喂养它,借助它的幻力来造就眼前十成十的幻彧。”
上官伊吹长臂高展,数不清的半兽人在三人头际上横冲直闯,哀嚎连绵,仿佛上官伊吹方才亲手摧毁的幻彧仍在苍穹之下。
他继续道,“可是我的Cao纵力始终不及你的万分之一,纵然幻彧初成,始终徒有一张空虚皮囊。”
“况且你的三千幻印们完全不听我的使唤,总是处处捣乱,我只好借助龙睛幻目的力量强行将它们羁押在橙霜河畔,化作橘树,施以禁制看管。”
“哪知一些幻印突破强压,逃出外面自行添加皮rou身躯,衍作了筑幻师,广收弟子,一心想把你解救出去。”
“所以我将计就计,将幻彧建筑成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