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九听得清清楚楚,简直面红耳赤,全怪谢墩云说要看好小铜夜香壶的。
后背托着的东佛居然不感谢,闻言笑得开花,沙哑的声音嘶嘶像蛇。
好心没好报!
戚九收回幻臂,某人直勾勾地坠在地上,捂着腰失声痛叫,“你个小兔崽子,俺的腰摔坏了可抽了你的筋!”
才不管他哀嚎叫骂,戚九准备掀开他的面罩,给他好看。
东佛死死抓着不放。
戚九的十二条手臂一齐使劲。
东佛那被削成一道沟的胡茬始于露出。
戚九旋即撒手,“抱歉啊……不对,我不应该抱歉,这是谁弄得?”
东佛拨开他手,利索翻身而起,“俺虽然说叫你在危难的时候不要抛下俺,并不诚然让你来管着俺的。”
真是头倒毛的驴。
戚九转而笑道,“原来你是真心实意往轲摩鳩的鹰爪下钻的,好吧,算我多事了。”
“才不是多事。”东佛若有所思,手上的邪达娜手环被他搓得转起圈来,明显不安起来。
“其实是俺与轲大人一起确商好,把体内的初阶幻印清除彻底。”
戚九疑视而对。
予。
西。
独。
家。
东佛继续道,“俺以前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总觉得修习幻法可以填饱肚子,而如今跟你在鲤锦门吃香喝辣,衣食无忧,便忖着不若把体内的幻根拔除,干干净净做个鲤锦门的门徒,重新做人。”
他能有改过自新的想法自然不错,可是戚九冥冥中觉得若是以此为准,那么筑幻师岂非成了jian恶的一面。
难道说,想把心中所梦展示出来,或是错事
戚九不是很懂,伸手把东佛拉起来道,“你这份想法不错,毕竟入鲤锦门是件光宗耀祖的事,我应当支持你。”
又想:你居然能受住轲摩鳩的虐,也真是条汉子。
东佛非常感激,走上前与他致谢,一脚不小心踢到了摆在地上的小铜夜香壶。
那壶瞬时如踹飞的蹴鞠一般,踢里哐啷擦着地面斜飞出去,撞击在轲摩鳩的奢华小喷泉的大理石台面上,做着原地回旋不止的动作。
青衣人自里面哀嚎连连。
“晕死了,晕死了……我要吐出来了!”
东佛扑上去一把摁住它,左右瞧了瞧,新制的壶面上顷刻出来些斑驳的花纹。
“叫什么叫?!又没把你落水里面淹你!”
东佛毫不客气咣咣拍两下壶面。
青衣人估计在里面捂了耳朵,破口大骂道,“烂胡子鬼!谁准你擅自拍爷爷的身体!爷爷摔得疼死了!若不是爷爷出不来,爷爷早把你用幻法变成猪狗,送去屠宰场做成了rou糜!”
“好嚣张的家伙!”东佛似不耻笑了,瞄着夜香壶间黑洞洞的孔,“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吗?!只肖让鲤锦门的人抽了你的夜极鸟幻印,便送你去最低贱的地方,日夜给人家盛存尿溺,受sao尿熏陶,遗臭万年。”
小铜壶立马急了,“你胡说!爸爸不会这样对我的,是吧?爸爸!”
“你不是说,我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壶吗?”
戚九抢过小铜夜香壶,“谁是你爸爸!”
东佛嘶嘶笑着,“你爸爸他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无影无踪呢,哪敢再凭白认个夜香壶做儿子。”
戚九讨厌他这种得了便宜还猖獗的性格,道,“你去跟轲摩鳩玩吧,以后少来招我!”
转身去了紫竹苑,进门就嗅见了葱花香面的扑鼻气息,不由心中欢喜,加快步伐进了苑中大喊一声,“谢大哥!”
结果彣苏苏倒出身影,一脸狐疑,“小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又补充道“谢大哥并没有回来,他不是与你一起留在萧家店?你俩应该是一起回来的吧?”
“难道你们路上遇事了?”
戚九瞧着谢墩云没有回来,也便放下寻他的念头,搓着双手对彣苏苏道“谢大哥确实忙别的事去了,不过我其实回来有几日了,一直忙着出不了艳赤岛,今日实在有些念着姐姐的手艺,特来讨口面吃。”
彣苏苏立马笑颜如花,“小馋嘴子,想吃面了才记起姐姐来。”
戚九呵呵挠挠头。
彣苏苏瞧他脸红了,遂而捉住他的衣袖扯进屋来,言笑连连,“姐姐予你开玩笑的,话说你帮着姐姐那么大的忙,莫说一顿面,就是天天来吃也是绝无二话的。”
两人聊着,一进门便瞧见屋里侧头的柜子上摆着骨灰坛,布置的肃穆异常。
戚九瞥见彣苏苏的眼神微微转暗,赶紧转移了眼神,佯装什么都没有看见,直奔着饭桌去了。
古朴的饭桌之上摆了三盘素炒,一盆葱花捞面,一壶薄酒,看起来像要独自斟酌模样。
彣苏苏给他捞了满满一碗面食,戚九已经忍不住食指大动,彣苏苏瞧他长得清俊非凡,吃相可是狼吞虎咽,不由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