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可门,外间地面都shi了,树上凝结着水滴,清新中透着清爽。顾凝与苏映的屋门也跟着开了,苏映手中提着药箱,站在清晨雾气中朝她笑着打招呼:“萧姑nai今日气得早。”
不早了,她是半夜没睡。萧坤宁淡淡地笑了笑,苏映与顾凝大为不同,性子绵软,笑容带着善意,如水似的眸光在长安城内不多见。
前世做了皇后,从高位掉下尘埃才知人人都带着一张面具,面具外都是善良正直的人,可面具下呢?
丑陋?不,丑不可怕,可怕是恶毒。
苏映则不同,每每说话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顾凝将她拐了出来,半辈子的福气。
萧坤宁没有多说话,可自己又没地方去,思来想去不如去厨房待着,清早起来有些冷,去厨房烘烘火也好。
苏映见她挪步,自己也迎了上去,“我恰好去给先生诊脉,不如一道去看看。”
大清早诊脉?萧坤宁觉得苏映是故意的,对方烟气缭绕的眼神里没有半点恶意,不仅如此,还透着深切的关切。
她想骂娘。
你可以张嘴骂一个恶人,哪怕她没有得罪你都可以,但是你不能拒绝一个善良的大夫的好意。
关键是谢玙不在自己的屋里,在她的屋里,她该怎么解释?
眼看着苏映的手就要推开屋门,她不得不先开口:“谢先生昨晚怕打雷,在我屋里睡了。”
苏映的双手就这么生生顿在了门前,神色似乎带着不可置信,还有些许质疑。
萧坤宁脸色通红,苏映喜欢女子,必然会觉得两个女子睡在一张床.上必然是有暧昧的,这么一想,赶紧解释:“她睡床,我睡的椅子。”
苏映秋水双眸中闪过更深的疑惑,朝着她身后的屋门看了一眼:“椅子是没法睡的。”
想找个合适的理由,也得看看你的这个理由信不信。
反正她是不信,但是小姑娘脸皮薄,她不能直接否认,便委婉道:“其实谢先生也挺好的,至少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苏映说话时温温和和,热情又善良,没有半分棱角。
萧坤宁红着脸辩解:“不、您想多了,她怕打雷,我半夜没睡。”
苏映恍然大悟:“半夜没有睡,待会不眠,熬夜对身体不好。”
萧坤宁觉得苏映的理解有问题,偏偏人家走过来,握着她的手要诊脉,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亲近的气息。
苏映道:“还好,年轻底子好,熬夜也没有关系。”
大夫宽仁的口吻,可在不知觉中依旧认定了,她很聪明,懂得用自己的方式‘认定’一件事。
就像当初旁人都‘认定’是顾凝拐跑她,而不是她拉着顾凝一道私奔。
萧坤宁懒于辩解,打开屋门,请苏映进去。
屋里的谢玙醒了,穿好衣裳,笔直地站在榻前,见到萧坤宁也是热情的笑容:“姐姐早。”
苏映见到热情如火的谢玙,下意识觉得或许这个毒对她也有好处,毕竟谁都不喜欢一块冷冰冰的木头,热情、体贴的大姐姐谁不喜欢?
“醒了正好,诊脉。”
谢玙听话地走过去,萧坤宁无法直视,捂着脸去屋里收拾床榻。
苏映诊脉还不忘问话,余光扫了一眼收拾床铺的人,悄悄道:“昨夜睡得好吗?”
大夫问话是要回答的。谢玙认真想了想,眼睛里透着真诚:“好,姐姐的床很软。”
苏映了然,又查看她面上的伤,伤口凝结,等脱痂就好,到时再用去痕的药膏抹上,就看造化了,道:“姐姐的床软,今晚就接着睡这里,别挪了。”
谢玙露出迷茫:“姐姐睡哪里?”
苏映站起身整理自己的药箱,见萧坤宁还在忙,拉着谢玙温柔道:“那么大一张床还怕睡不下,今晚还会打雷。”
“打雷……”谢玙脸色煞白,得见苏映温柔的眼神后坚信地点头。
苏映本就长得慈眉善目温柔如水,骗得了萧坤宁,失智的谢玙更是不在话下。
诊脉后,她提议道:“我们去外间铺子里用早饭,你们要去吗?顾凝做东,别错过哦。”
萧坤宁不想抛头露面,本该安静的谢玙睁大眼睛,露出向往,扯着苏映的袖口:“吃什么?”
苏映道:“想吃什么吃什么,顾凝昨夜坑了景阳长公主,得了不少银子。”
萧坤宁闻声从里间走了出来,对于顾凝的‘坑法’好奇,“如何坑的?”
“什么叫坑,那是靠着我三寸不烂之舌卖的,就是你坑我的那把琴,谢玙不要,我就八千两卖给她了,谁叫她好骗。不不不,应该是颜家人都好骗。”顾凝笑着入门,眉梢眼角都是得意,翻手就得四千两,谁能做得到,谢玙也没这个本事。
萧坤宁知晓景阳奢侈的性子,毕竟先帝是她亲哥哥,侄子又是皇帝,丈夫又是权臣,皇帝仰仗着颜家,走到哪里都是最亮眼的。不过她好奇一件事,当初怎地就没有扶持赵暨做皇帝。
辗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