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域那边知情祁砚的这次行动,但更深入的人际复杂关系总是一知半解,派出的卧底警察最多只能守住外围。
内里只靠祁砚和徐照自己这边的防守。
如果没有当年调查身份,后期明确徐照的想法,照着蒋卓承擅长隔岸观火的心思,徐照现况很可能会很悬。
不过看在祁砚面子,蒋卓承这边人生地熟,还是会予以帮助。
明知徐照掩埋过去两年的踪迹是在做什么,现在如此冒险地出现,蒋卓承不似祁砚的为情受困,单单作为一个心思清明的旁观者,必定会说:“他这是以一换一,不然人换不回来。”
蒋卓承这番话外音意思够强,祁砚不可能听不懂,但他依照观察,还是心有所知,“如果以一换一,只是理论说法呢?”
蒋卓承顿了下,没接话。
祁砚并不是全场只关注苏婥,自然注意到了额外的细节,“桉树手腕上有三向花的纹身,和你之前查的那家赌场的待开标志一样,是卡其色。”
“你的意思是那家赌场也有问题?”蒋卓承笑意消退,语气耳闻可辨地严肃起来,“这可能性微乎其微,你知道的,那是Devin的地方。”
Devin是和蒋卓承在酒业合作上交相密切的友邦,同样也是四家公司最后一家,RAINSBOSE的创始人。
除了华裔的身份,Devin为人极为低调,不显山露水,除却行业内话,无人知晓他的中文名。
但作为友邦,Devin只是蒋卓承的友邦。就算合并,祁砚和他也没过多交流。
近年的合作,RAINSBOSE在决策上不予听取建议的情况越来越多,单行独断占比过大,不说祁砚和徐照这边的意见,蒋卓承那边对他也是抱有一定想法。
又由于RAINSBOSE算是四家企业里固定单向垄断程度最高的,所以合并到分裂是可能的,不过暂时不是现在。
现在听到祁砚的质疑,蒋卓承默了几秒,问他:“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祁砚没拐弯抹角,“不觉得徐照的举动很多时候都和现况不符合?”
“怎么说?”蒋卓承那边翻页的纸声也退去。
“两年前旧灯塔爆炸,北湾港口的货品被截,新灯塔又出现内部煤气罐泄露,窗户死锁的情况,一地三向,按理说徐照没法活着走出来,但监控摄像显示,是他自己出来的,就他靠自己走出来,没要人扶。”
蒋卓承像是有地方没听懂,“不是你救的他?”
祁砚笑了,有几分哂笑的意味:“我的手能伸过去,但也讲时差。支队的人的确是到了,也把他带出来了,但问题是,他们进去的时候,大门并没有上锁。”
门没上锁这件事众人悉知,但鲜少有人会去怀疑。
更何况一点,大门没锁,锁的是窗,徐照为什么要给出是他的人去救出他的错误信息?
“不是说煤气泄漏严重,会不会是他吸入过多?”
这点,祁砚有注意过徐照后来的治疗记录,“的确是吸了,但还不到瘫软在地的程度,而且就徐照当时的状态记录,也完全不像是在高浓度煤气房待了的情况。”
这不就说明一点吗?
祁砚能明确说:“新旧灯塔都有前后门,而监控摄像头安装是在前门,如果徐照想要保命,又要在定时出现在灯塔里,会有什么情况?”
蒋卓承明白了,“你指他从后门先出去了,见人来了,又冒死进到灯塔里?”
祁砚不置可否地笑了:“除了这个解释,我想不到更好的。”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蒋卓承的语气听上去有点难以理解,但思路依旧清晰,“他知道那是程控设的局,所以在以局当局,误导弱势者风向?”
祁砚应声说:“因为要给大众一个我救了他的虚假情况。”
这样,才能以恩作以合作的回报。
祁砚和徐照交涉有限,并不能当即确认他在盘算什么。
但四家公司里,最没关联的蕴通医药和RAINSBOSE走得最近,甚至超过了蒋卓承那边多年和RAINSBOSE的关系搭建。
这本身的发展就很匪夷所思不是吗?
想到这些,再看向庄园一室的炫彩亮眼灯光,祁砚心中十有八/九地有数,嗤笑了声,淡声说:“该查的人,我们或许该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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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祁砚和蒋卓承聊天里的以一换一,落在徐照和程控这里,如果是以前那个对程控来说没利用价值的人,兴许有商量的余地。
但现在,俨然不可能。
程控的脾气,徐照早就见识过。
所以所谓的把桉树“请”上楼,保镖也丝毫不见一点温和,没管她在后面踉跄了多少步,扯着礼裙高跟鞋打扮的桉树就避开人群,从不显眼的后区朝楼上走。
桉树连挣脱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保安推进了休息室。
刺目灯光乍泄进眼的那一瞬,桉树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