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珈书手上的烟在进包厢前灭了,但烟草味足够浓郁,没一会就袭在穿堂风中,融入包厢一室的茉莉清香中。
“这是我们阚氏集团的阚总。”程珈书视线凛冽地扫过全场,开门见山就说,“也是我们悦音舞团接下来大可能的投资方,今天一起来吃顿饭,大家聊聊。”
这都轮不上唐采珊说话。
唐家妮无意偏头,和苏婥冷淡至极的目光撞在一起。
是她从没见过的疏离。
唐家妮心中凛了下,没接得上滚到唇边的吐槽话。
全场给程珈书和阚江林留的空位就在苏婥旁边。
一上来,阚江林就找准机会坐在苏婥就近位,像是明显占到了便宜,眉眼浓郁的狂喜都快要溢于言表。
程珈书视线扫过,不过眉梢轻挑。
虽是中心位,舞团未来的大老板,但苏婥全程多一眼都没送给阚江林。不到收购的那一刻,谁知道未来老板是谁。
阚江林夹菜时似有若无靠近的手,苏婥避开;阚江林扫过来极度暧昧的目光,苏婥无视。
就连旁边心无旁骛吃饭的唐家妮都注意到了这其间的异样。
她皱眉靠近了些苏婥,压低声线:“你要不要坐过来一点?我感觉那个阚总好像有点问题。”
苏婥则是笑笑,连一点紧张都不见,心平气和地说:“不用。”
程珈书还在这呢,阚江林再有本事也动不了她。除非一点,程珈书放弃程控和程家未来女主人的位置了。
这可能吗?
可能,但也绝非现在。
所以苏婥能笃定阚江林不过是一枚棋子,贪财好色,一个都不能占,偏偏阚江林哪样都有,这不就入套了吗?
然而,阚江林那边是持以鱼到嘴边即可食的想法。
他又不死心地试了次,这次伸出去的手直接被苏婥喝空的酒杯半路打掉。
苏婥终于给他一眼。
酒杯落回桌上,才有她难测情绪的下一句:“阚总,自重。”
阚江林皱眉看她,神色骤转不爽的挑衅,“你和我说什么?”
苏婥没再接话。
正好这时,程珈书打着抱歉起身,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不好意思啊,我得先去接个电话,大家该吃吃该喝喝,都别客气。”
众人回应后,苏婥和阚江林这边的不虞自然被忽略。
但这不代表程珈书没注意到。
她低眼看向阚江林,无声给出的提醒是让他有点数。
阚江林原先还不明白程珈书这是什么意思,但当苏婥随即起身要去洗手间,他感觉自己好像懂点隐藏含义了。
阚江林跟着站起来,一路往外走。
洗手间和天台是反方向,苏婥说要去洗手间,纯粹是不想待在原位,想出去透透气。
但阚江林紧跟在后,像是甩不掉的橡皮糖,真烦。
苏婥本来脾气挺好,在程家最多叛逆显露,但跟在祁砚身边这几年,性格掀起锋利,对谁都扎刺,唯独对祁砚例外。
而现在,似乎也快忍到临界。
阚江林不知道苏婥是祁砚的人。
他一跟着上天台,就“啪”的一声随手灭了长廊小道的灯,加快脚步追上苏婥,想伸手拽她却被她机敏地一下避过。
苏婥视线挥过江边整片靓丽霓虹,脸上却没暖风镀上一丝温热,脾气来了,翻脸就说:“阚总说话就那么喜欢动手?”
阚江林再一次的主动示好打了水漂,面子彻底归零。
他本来心里就憋了火气,现在撞上苏婥这种不给退路的质问,难免猩火瞬燃地踢开天台边堆积待处理的破碎餐具。
所以这真的是程珈书说的一饱眼福?
妈的,阚江林就没吃过这种窝囊亏,隐忍到现在的火一点就炸。
“这他妈是你给我的态度?知道我是你们悦音舞团下个投资人?”
苏婥眼底的嫌恶没被清风拂没。
程珈书有本事,就是带这种人下三滥来逼她?
“阚总投资是有资本,但现在跟上来是什么意思?”苏婥看懂了,但偏要说,“悦音舞团是跳舞的,不是随便叫唱即演的场。”
这话不就在表里不一地讽刺?
阚江林是明白人,当然知道苏婥是连他人都看不起。但是,他是拿钱的,她有什么本事在这边跟他横?
“那要多少?”阚江林也不和她来虚的,这是买她一晚的意思。
一/夜/情在他们这一圈向来就不少见,更别说包/养,纯情的男人不乏,但真正能管住自己又配得上这个词的少之又少。
阚江林见她不说话,还附带问:“今晚想要多少?”
苏婥盯着阚江林那副恶心的嘴脸,蓦然想到祁砚。
这四年,她好像没见过他有别的女人。她安分守己,只想着活下去,所以从来没涉及过这层私密领地,但现在反倒开始好奇。
苏婥恍然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