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并不管他,重新坐下,对赵奚道:“鄙人姓李, 单名一个成字, 成全的成, 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赵奚便说了自己名字, 又与李成互相问了问籍贯。
两人说完,牵梦忙对赵奚说:“我姓陶, 叫牵梦。”
“陶姑娘。”赵奚礼貌客气。
牵梦羞涩道:“叫我名字就好。”
赵奚顿了顿,点点头,却也没有再说话。
“赵兄弟往哪儿去?”李成问道。
“京城。”赵奚如实道。
牵梦眼睛一亮, 激动道:“太好了,我也要去京城找我师父,我们可以一起走呀!”
“你们二人路上结伴而行,有个照应也好。”李成这样说道,“某往秦州去,前面不远就要与两位分道而行。这伙贼人在老巢里等不到同伙,想必要下山探查,那些店家已让牵梦姑娘劝去城里了,但难保有留下的叫山贼捉住问话,两位路上定要动作快些,莫让他们赶上了。”
“李兄说得甚是,”赵奚动了动身子,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比先前好受多了,他讶然将手探进里衣摸了摸。
“我帮你上了些药,没经你允许,还请不要介意......”牵梦急忙解释道。
赵奚脸一红,忙谢道:“这......多谢陶姑娘。”
“不不,我的意思是,药是我的,却是让李大哥帮忙上的。”牵梦的脸比赵奚还红。
李成见这对萍水相逢的小儿女很是投缘的样子,便识趣地不去打扰。转向那被带着当人质的疤脸,问道:“你们之前是哪路天王下的?”
“你、你怎么知道......”疤脸一时忘了害怕,愕然道。他们原先都是起义军,被剿破之后入山为寇的。
“少废话。”李成一脚踢上他胸口。
疤脸疼得身子蜷起来,还急忙回话,生怕慢了再挨打:“我我原是水龙天王大将军麾下的。”
“张大象?”李成皱眉问,“你们不是转战西北了么,怎么跑到这里?”
“我们刚到陆王爷的地盘,大部队就被击散了,天王大将军也被捉了去。剩下些后方部队,不想被定西王府捉去问罪,就各自逃散了。没想到西北那边净是刁民,不像南方百姓欢迎咱们,见着我们不仅不给粮食不指路,还叫官兵捉我们!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又往东逃,一路逃到这儿......”
李成听后,威严的脸上更显凝重,似乎在深思着什么。
或许陆家比他想象中得更值得合作。
而另一边,牵梦十分体贴,一会儿问赵奚要不要喝水,一会儿又问他伤口还疼不疼,一会儿又要问他这个那个。
赵奚不知牵梦给他用的什么药,竟比他们大巫医的神药还要管用,这会子他已经觉得舒服多了,心里便十分感激。
牵梦一边同赵奚说着话,一边伸出冻得通红的手,靠着火光烤一烤。
赵奚见她手上红紫斑点都被冻出来了,便解开行囊,拿出阮明蕙替他做的羊皮手套。
“这手套先借你戴上吧。”赵奚温声道。他见那手套外面一层羊皮不知何时被割出一道口子,怕那口子越裂越大,便将手套翻了一个面。让有裂口的一面翻进去,绒布的一面露在外面。
牵梦感激地接过去,戴在手上。
“这手套缝得可真好,这里还绣了朵花呢。”牵梦夸赞道,末了,突然像想到什么般,笑容有点僵硬,“是谁帮你做的呀?”
她问话的时候,李成正好也转过头看两人,目光瞥到那绒面收针处的红花楹时,陡然色变。
他一把将牵梦正戴着的手套抢了过去,一只手难以置信地紧紧攥着,另一只手则婆娑着那熟悉却又陌生的绣花,高大的身躯竟颤抖起来。
牵梦被他吓到了,惊叫一声躲到赵奚身后,
赵奚已瞬间拿起长剑,摆出防御架势。
李成却像忘了二人的存在般,颤声道:“秀秀、秀秀,一定是秀秀!”
“李大哥,你没事吧?”牵梦壮着胆子从赵奚身后探出头,小声问。
“赵兄弟!”李成急得要去抓赵奚的肩膀。
牵梦见了,赶紧舞起手中行囊,里面似乎有个大盘子一样的东西,不让李成靠近。
李成这才意识到自己吓到二人了,忙解释道:“一时失态,对不住!你们放心,我没疯。我只是见到寻觅已久的故人的针法,太过激动了。”
“故人,针法?”赵奚疑惑道。蕙妹才多大啊,怎么可能是李成的故人。但他马上猜到,也许李成说的故人是自己义母。
“对!”李成还是难掩激动,“赵兄弟,这手套是谁替你缝的。”
“我妹妹。”赵奚这样回道,一边留意李成的神情。
“你妹妹?”李成愣了一下,冷静下来又仔细看了看那朵绣花。虽然十分相像,却也能看出秀秀的针法有点不同。
“李大哥,你的故人,是你......?”赵奚紧张得口齿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