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的,驸马那撤了牌坊的事情应当也不着急吧?”
“不急不急。”
“那便好,等我见过了表弟,亲自过问一下表弟对那王家的好恶,再确定那王家有罪无罢。”
“是这个理。”
两人又随便说了说家常,曹卓打发走了那胖乎乎的驸马,人一送走,便满脸的轻蔑傲慢:“原还以为驸马爷多疼爱表弟,胆敢同姑姑争,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如此。”
一旁的高露海附和:“可不是么?传言啊怕是最不可信的东西了,不过驸马为了将军府的名誉把小侯爷还给长公主,也是明智之举。”
曹卓点点头。
过了几日,曹卓只领了四位高手便跟着驸马上山去同表弟见面,打扮得格外俏丽,但又临时觉着太花俏不好,虽然听尉迟沅说那白妄是个妖里妖气的人,却一个皇子打扮成这样成何体统?便又换了一身低调奢华的牙色长袍穿。
一路想了许多见了表弟后应该说的话,可等真的见到了本尊,曹卓却满脑子的汗,脑袋空空如也。
只见那坐躺在床铺上正吃东西吃得满嘴油、头发乱七八糟散开,大咧咧坐着的小胖墩实在像是驸马的翻版,却跟画像上有极大的差别!
“这……”曹卓狐疑,却又不好表露出来,怕那画像上的人物是被美化过的,面前这个当真就是姑姑的宝贝疙瘩顾珠!
“表哥?”小胖墩一双眼睛被rou挤得也不知道是睁着还是闭着。
曹卓疑惑,就这两条缝,当真能看得见人?
“哎……表弟?”曹卓坐过去,屏住呼吸,眼睛珠子疯狂在小胖墩的脖子上寻找一枚胎记,他记得,姑姑说过,表弟的后颈上是有一枚牙印一般形状的胎记,这胎记原本说是不吉利,怕是上辈子欠了什么人什么债,所以死后,魂魄被债主咬了一口,下辈子是要还的。
曹卓一面坐过去,一面假装不经意地去翻了一下表弟的长发,只见表弟的后脖子上当真是有一个牙印形状的红色胎记,颜色偏紫黑色,看上去也不像是刚刚被人咬来作假的。
——所以,这东西就是我表弟?
曹卓真是觉得自己被这污糟不堪的东西堪一眼都是耻辱!堂堂皇亲贵戚,怎能如此不注重仪态?大概是继承了那些武夫糟糕的血统……
那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大字不识,毫无修养,生下的后代一于社稷无功,二于百姓无用,这些蛀虫与其留着,真真是还不如全部下大牢去,这朝廷才干净!
不过眼下,曹卓掏出自己染着昂贵熏香的帕子,端着架子,温柔地给表弟擦了擦油嘴,说:“是,表弟,我是曹卓,你三表哥。”
另一头,莫名其妙被郭管事带着到了乡下庄子上的顾珠撑着伞看郭管事跟庄子上的管家爷爷比赛钓鱼。
细雨无声,落入水面却发出稠密温柔的声音,滴滴答答个不停。
顾珠趴在他的傻大儿背上躺尸,双手晃悠过来晃悠过去,小短腿跨在傻大儿的窄腰上,听着雨落的声音便困,呼吸绵绵软软。
忽地,郭管事一条大鱼上钩,顾珠立马醒过来,便非常捧场的拍手鼓掌:“好!钓得好!大鱼!今晚我要吃剁椒鱼头!”
郭管事总是平淡且从容的,把鱼一面装进篓子里,一面回答:“好。”
晚上,顾珠躺在庄子里的卧房里看雨,夜风混着细雨落在他面上,很是舒服,可是……这特么也太悠闲了吧?!他现在哪里是在这里吃了睡睡了吃的时候?!马上就要科考了!他教不了待今大哥,总得把那聪明的顾炙给挖过来考试吧!
顾珠第三百六十次叹了口气,关上窗户,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跟头上戴着一朵大花花的谢崇风道:“铁柱,你也去睡吧,雨下得大了,你怕的话,同我一床也行,反正这里没人管,只要不回家去,大饼爹才不会知道呢。”
顾珠大方的很,让出一大片空位,谢崇风则低着脑袋,一副娇羞不敢的模样,扭头就去自己的床榻上蜷缩着睡觉了。
半夜时分,顾珠闭着眼睛叫唤要撒尿,廊下守夜的乡下小厮却睡着了,没听见,外间那借着微末烛光写字的谢崇风立马动作利落的藏起自己手头几封密信,耳朵动了动,听见屋里的小东西依旧是迷迷糊糊,别是一会儿要尿炕,便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尿壶,犹豫了不到一秒,站起来给那小东西端过去。
解决完毕那小东西的需求,谢崇风又等了许久,听见里间的呼吸继续沉稳下去,才重新点燃自己这边的蜡烛,在写完密信,装在尾指节大小的细细竹筒里后,又拿出一张空白的信纸,在上面落下开头几个苍劲的字:人.皮.面.具秘法。
翌日,顾珠闲来无事却听郭管事说王家的牌坊被拆了,高兴的立马多干了两碗大米饭,下午挺着小肚皮便在难得的太阳下打盹,醒来的时候,发现脚边有块儿牛皮纸,细细看去,牛皮纸上竟是一张地图!
“藏宝图?藏宝图会在这里出现?”顾珠怀疑是庄子上某些小朋友的恶作剧,但跟着这个地图去一趟,也没什么,反正看这简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