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侍郎厉声诘问:
“废帝,你来此做什么?”
姚盼没有理他,直直望向宗长殊:
“求陛下赐我一死!”
这句话不知合了多少人的心意,就连储侍郎也瞪大了双眼,立刻看向他们的新帝。
谁知皇帝的脸色,唰地就变了,那么高大一男人,一张脸惨白如纸,好像下一刻就要晕倒过去。
他扶了扶桌案,直直盯着女子。眼里仿佛看不见其他人,声音也是沙哑得不行:“你,你说什么?”
姚盼负手而立,好一派大义凛然,“梨梨愧对天下苍生,自知罪孽深重!罪无可恕!只能以死谢罪!”
宗长殊大步踏了过来,捂住她的唇,严厉呵斥:“不许再说这种话!”看着她的眼睛,他的声音逐渐小了起来,“怎么了?是不是谁惹你了?”
姚盼摇了摇头,“是真的,梨梨这些天与先生待在一处,看着先生忙前忙后,处理我留下来的烂摊子,心里很不是滋味。经过没日没夜深刻的反省,我已经意识到,自己曾经做了太多错事!”
“……”宗长殊咂摸出味道了,这货根本不是寻死觅活来了,而是另有所图。
当即把脸一板,“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姚盼立刻立正:
“给我个官儿,让我做点好事。”
“这……”大臣们欲言又止,眼珠子纷纷瞪圆,充满希冀地看向新帝。肯定会拒绝的吧,一定要拒绝的吧。
谁知宗长殊沉yin了一会儿,认真考虑了起来,“什么官儿?”
姚盼一脸诚恳地说,“不然你封我做太女,等你归天以后,让我继承你的皇位,你看如何?”
“……”
众臣大惊失色。
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这废帝如此出言不逊,要被杀头的吧,肯定会被杀头的吧?!然而他们再一次被刷新了三观,眼睁睁地,看着新帝一把将废帝搂住,压低了眉,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什么。
女子红着脸,锤了下他的胸口,“你讨厌。”
臣子们麻了。
储侍郎Jing通唇语,分明看清,新帝吐出的那两个字——“叫、爹”。
这个年轻侍郎的表情,看起来就快要崩裂了,他开始深深地痛恨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唇语,万一以后被陛下知道,他得知了这种秘事,肯定要把他宰了。
谁知这还没完,女子踮起脚,贴在他的耳边,小声说,“晚上叫~”
侍郎的表情,终于崩裂得彻彻底底。
宗长殊皱眉,把她拉到了身边来。随手从碟子里拈起一块糕点,堵住了她的嘴。
姚盼磨了好一阵儿,才磨得宗长殊松口应允,她高兴得不行,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欢天喜地地撒丫子跑走了。
宗长殊摸了摸脸上红红的印子,若无其事地抬起头,“众爱卿,继续吧。”
“……”
随后,君臣都跟没事人一般,全体失忆,开始就之前镇压暴.乱的事谈了起来。
谈到一半,新帝忽然点名吏部,“朕记得,下月去往越州巡抚的人选,尚有空缺?”
……
夜里。
“我的好先生。”
缠绵悱恻,正到情浓,姚盼忽然想起什么,在他耳边轻唤了一声。宗长殊一个哆嗦,差点交代在里面,“你给我住嘴。”
姚盼吻他剧烈滚动的喉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先生当得。”
宗长殊实在受不了这种叫法,停了下来,勒令她不许乱叫,得她眼巴巴的保证了,这才继续,“先生还真是老当益壮,”姚盼气喘吁吁,胡说八道。
“……”他老吗?
宗长殊摸了摸脸,很在意这个事。
第二天便命御膳房熬了滋补养颜的汤,准备开始保养,姚盼还以为是给她熬的,高兴得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宗长殊照单全收。
他知道姚盼天性好玩,喜欢搞事,千万不能闲着,于是非拽着她,跟他一同处理政事。
姚盼为此还发了好一通牢sao,世人都说皇帝好,只有亲身体验过,才知道忙得像狗。她真的只想做一只快乐的咸鱼啊。
很快就到了去往越州赴任的日子,宗长殊送她到城门。姚盼神清气爽,一副出门旅游的派头,挥手冲宗长殊告别,笑眼红唇,被君甜甜扶着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遥遥离去,仍然眼巴巴地凝望,众人只觉,陛下的魂魄都要跟着车里那人飘走了。
摆驾回宫。
……
某日,两个大臣踏出议事厅,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见深深的哀怨和疲惫,“陛下最近召见内阁的次数,是不是有些多?”
瞒着陛下,几个内阁要臣偷偷摸摸地私底下聚在一起,开了次会。一合计,纷纷觉得好烦,烦死了,裴阁老也烦啊,甚至开始后悔,要是废帝不出去就好了,哪怕封个郎中令放在身边,也好过陛下看他们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