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亚穿着一身ru白色的棉服坐在床边,那棉服看起来日常又舒适,完全看不出病服的特征。床上趴着一只灰不溜秋的小狗,正闭着眼酣睡。它比手掌大不了多少,额头带着一撮有点杂乱的白毛,看不出什么品种,丑得有几分可爱。
它是某一日西亚从窗口望出去时,在花坛边看到的,当时正下着绵绵细雨,这只小狗不知怎么进来的,全身滚着结块的泥,远远看过去像是一团污垢在挪动,走起来踉踉跄跄的,全身毛色参差,还有几块露出了光秃秃的皮。
而这么脏兮兮的一只小狗,却还傻乎乎地在花坛里扒拉,甚至在shi漉漉的泥里面翻滚摇尾,显出某种愚蠢的欢快来。它为什么可以这么快乐呢?明明又孤独又狼狈啊……
西亚不知不觉在窗前看了很久,甚至连天晴了,阳光爬满房间都没有离开。他似乎忘记了立于窗前的恐惧,完全被那只傻乎乎的小灰狗吸引了。之后来到房间的希德利斯便也站于西亚身侧,与他一同安静地等待雨停,看金色的光尘在空中浮动。
后来希德利斯遣人将那只小狗清洗干净,做过检查后送到了西亚的房间,作为日常的陪伴。短时间无法离开病房的西亚,能有一只无害且亲人的宠物陪在身边,更有利于他的心理疗愈。
当希德利斯捧着那只小灰狗来到西亚面前时,西亚的表情有些呆愣,双手却下意识做出了托举的动作。希德利斯将小狗轻轻放在了西亚的手上,当那团柔软贴合在西亚的手心时,西亚的脸上不自觉露出了一丝浅笑。
希德利斯感到了淡淡的满足,像是冬日里喝了一杯温水的暖意。只是为了这一刻的笑容,所有的临时决定便是值得的。
西亚私下里给那只小灰狗取名“布丁”,没人的时候,他会柔声呼唤着这个可爱的名字,神情带着小小的快乐,每次得到布丁的回应时甚至会有种惊喜浮现。而在希德利斯在的时候,他似乎便不好意思叫出那个名字了,最多只是在小灰狗的脑袋上轻轻揉两把。
西亚如愿得到了一只终端,银灰色调,轻薄简约,机身上没有任何标识,但一看便是十分昂贵的款型,是希德利斯刚刚带过来的。
希德利斯还在房间里,灰色的眼眸没有落在西亚身上,避免给他造成压力,但西亚隐约能感觉到对方始终在关注着他。
西亚有些生疏地滑开终端,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使用过这些了。他的视线牢牢抓在屏幕上,不敢多看一眼不远处的希德利斯。
自从前几日希德利斯帮他将生殖腔内的贞Cao爪取出后,西亚就有些不敢面对希德利斯,那段记忆实在太羞耻了。虽然后半段已是思绪迷蒙,但西亚脑中还是有大致的印象——自己当时那无止歇的难耐呻yin和恬不知耻的求欢。
西亚能想象出自己的神情和动作有多么yIn乱,毕竟伊洛科曾经拍摄了他不少迷失在欲望中的视频,那些证明他yIn贱不堪的记录,还恶意炫耀地强迫西亚与他一起观看。
西亚甚至小心地侧了一些身,使自己能半背对着希德利斯,但那种紧张局促感并没有降低多少,反而因为连余光都望不见对方,更有种一直被凝视的错觉,扎着他的后背。
西亚尽力将注意力集中到终端上,点开了线上通讯的软件,开始分外缓慢地输入账号密码,他心中藏着某种说不出的情绪,既害怕看到家人担忧焦急的信息,又害怕无人在乎。手指悬在登录键上,西亚深吸了口气,小心地按了下去。
他并没能顺利登录,首先跳出来的是一个真人瞳孔验证,太久没有登陆账号,这个通讯软件已经将他列为半冻结状态。
西亚按照程序完成了个人验证,看着屏幕中自己的脸,他竟有一瞬的恍惚,好似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终端右上角的时间提醒着他,距离从莫尼星被拐走已经过去四年多了,而他也好似长成了另一个人。四年前那个温和沉静的少年,如今似乎只剩下一点残影,隐在木然忧郁的眼中。
账号登录的瞬间,终端发出了连续的信息通知音,并不算重的柔和提示音连在一起却像是进击的鼓点。即使早有准备,西亚还是被惊得几乎握不住终端,他手忙脚乱地想要将声音关闭,却找不到音量键。
宛如催促的声音还在耳边不间断地响着,似乎整个房间都被这个非生命的重复噪音充斥,刺激着西亚被过度折磨过的神经,西亚也不知自己怎么会脆弱到这种程度,竟然慌得流出了眼泪。
不要再响了,好可怕的声音……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没用,连关个声音都做不到。
西亚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现在偶尔会出现这类应激反应,最严重的一回是先前一直照顾他的护工对他露出了一个友好开朗的微笑,还能看到两粒可爱的小虎牙。
西亚被吓到过呼吸,几乎是一边哭泣哀求着一边缩到了床下,期间甚至还胡乱踢踹挥手,试图攻击靠近的人,混乱间似乎还打在了那名护工的脸上。
那名年轻的护工后来再也没有出现过,换了另一位严肃沉默的护工。而西亚恢复过来后,除了为自己的失态感到痛苦,也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