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梦云辞坐在软榻上啃着桂花糕。
瓷碟中错落有致地摆着几块桂花糕,淡黄的桂花镶嵌在旁,以作装点之用。不得不说,无益殿的伙食虽然不丰盛,但味道还是不错的,也不知太始山的厨子是谁。
她吃得专注,津津有味,没有留意到坐在她对面的池云归早就合上了手里的书卷。
面容俊朗的男子头戴银头冠,白发带,一袭素灰色外袍,内搭淡灰色花纹内袍,肤色润白,眸光清亮,隔着一方矮小的方桌,目光落于低头吃糕点的白猫上。
他虽未笑,但眼神柔和。
仿佛通过它,在看着什么人。
喵。
将碟中糕点消灭干净,梦云辞餍足地舔舔爪子,这才得空分了个眼神给对面的池云归。
池云归在她看过来时,嘴角一弯,那双沉静的墨眸弯起来,柔和了他身上那股清冷的气质,显得亲近随和许多。和平常的他似乎有些不同,但具体哪里不同梦云辞也说不上来。
她没多想,只当池云归心情好,吃饱喝足后就扭身跳下软榻。
岂料她刚刚在床榻上趴下,头顶便覆来一道黑影。
梦云辞错愕抬头,看着池云归垂眼褪去外袍,而后躺上床,白皙修长的手掌拢过她的脑袋,将她抱在了怀中,熟悉的竹香充斥在鼻间,梦云辞乖顺地没有推开他,昏昏睡去。
日高帐暖,一室安逸。
午觉后,梦云辞照旧趁池云归忙碌,偷偷去了断崖。
禹溯还是老样子,在崖洞中专心看书,发现她来了,脸上的高兴毫不掩饰。
待她从断崖回来,已是深夜。无益殿内一片静谧,桌案上置着本摊开的书册,灯芯燃尽,室内光线昏暗,宛若无人之境。梦云辞踏过门槛后,回身关上门。
她动作极轻地踱进内室,自以为无人知晓。
突然,窗棂大开,凛冽的寒风伺机吹了进来,将窗棂吹得阵阵作响。
梦云辞一骇,连忙上前将窗户给关上。
关上窗,刚刚松了口气,背后倏忽一凉。
一只微凉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梦云辞通体一震,大脑比身体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她脱口而出,声线颤抖:池、池道友。
身后响起一声嗤笑,熟悉的竹香慢慢将她笼罩,背后高大颀长的身影俯下腰,柔软的唇瓣贴上了她被冻得发红的耳垂,若有若无地轻蹭。
梦云辞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这个池云归,大半夜的,发什么疯?
道友?他低声呢喃,似在咀嚼这称呼中的趣味,良久,握住了梦云辞垂在腿侧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指在发颤,动作一顿,很冷?
梦云辞:嗯
泠泠的月光透过轻薄的窗户纸洒进来,将梦云辞一张俏丽明艳的脸照得惨白,她咬着下唇,右手被池云归握在手里,不敢动弹,也不敢回头。
云辞、梦云辞
他轻轻喃语,梦云辞察觉到那只搂在她腰间的手臂在暗暗用力。
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对不对?
毫无征兆地一问,直接让梦云辞方寸大乱。
你梦云辞勉强地扯了扯唇,池道友,我听不懂你的话。
他却抿了嘴,如果梦云辞能看见的话,会发现他好看的眉峰蹙在了一起,眼中深沉的情绪似纠结,又像失落。
你答应过我的,不欺我。何故,还要骗我?
不知是不是窗外的月光太过刺眼,梦云辞觉得头皮有点发凉。
身后这个亲密地贴着她的人,怎么都不像那个白天温润淡漠的池云归。可这个声音,这个气息,的确是他没错。为什么会
对不起。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梦云辞也不好再装傻。
她犹豫一下,心一横,转过了身。朦胧的月光落在池云归的身上,将他清俊的容颜衬得愈发诱人,此时两眉深蹙,目光复杂,似有隐忧,更添脆弱感与欺骗性。
梦云辞呆了一瞬,连忙收回视线。
我是怕一旦身份暴露,就没有办法留在你的身边了。我知道、不该欺骗你,你若实在生气,就将我撵出太始山吧!是我不遵守太始山的规定,擅闯圣地,我无话可说
她说着,音量逐渐变低,声音有些哽咽。
池云归低头看着女子垂下的脑袋,良久不语。垂在腿侧的手心不自觉攥紧,心底似乎有个声音在拼命提醒他,不要相信她的话,她说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赚得你的同情!
可他还是拒绝不了她。
一抹温凉猝不及防将梦云辞的话堵在了喉咙。
她眨了眨shi润的睫羽,须臾,眼中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她呆在那不动,被动地被池云归搂紧腰,感受清冷禁欲的仙门道长的亲吻,耳鬓厮磨,唇齿相碰,她喘息短促紊乱,靠在池云归的怀里,满面chao红。
留在我的身边,低哑的声音近在耳畔,宛若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