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妈妈当时的决定是对的。
哪怕她已经不再是他一个人的妈妈,他也觉得当时的决定是对的。
失去了妈妈的年少时光,徐风的身影好像猝然间闪现,有他陪伴的记忆多了起来。
徐风不是那种很热络很热情的人,他总是站得远远的,好像在注视着你,但又好像不是。
他话不多,也不很主动,但叶粼去找他,他总是没什么表情的,很干脆就跟他出去。
不想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会想起徐风,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必多言,只要呆着就好。
他和徐风不是朋友,那时他从未把任何一个人划分到朋友的界限。徐风只是不远也不近地存在于那里,而已。
记忆中的最后一次见面,是某一年的期末考试后,清冷干燥的冬天。
那天是徐风主动找他的,叶粼记得很清楚,那种被人记挂着心里微微的颤动,像系在门檐下的小铃,风吹来就微微晃动,很美好。
那时他们最轻松的一次相处,像朋友一样,无所顾忌,可以把心里想的东西一股脑全盘托出,不用担心得不到回应,也不用担心得不到理解,只是说出来,有人听见,就很好。
叶粼用微微的醉眼盯着徐风看,一点不胆怯的,不包含多余的心思,心无杂念的样子,直直看着就不挪开,看得徐风没法再无视。
他伸过手来把叶粼的脑袋推开,转过去,叶粼再转回来,朝他傻笑,如此几次,徐风终于无奈地放弃了,
“这是你醉酒以后新找到的乐子吗?”
叶粼朝他傻傻地笑。
徐风也笑了,
“早知道你酒量这么差,就不该找你出来喝酒。”
他上手打算抽走叶粼的酒瓶子,刚挪开,他又来抢,
“你别抢我酒。”
带着鼻音,委屈巴拉的。
“得了,回去睡吧。”
徐风认命了,觉得在叶粼撒酒疯之前,怎么的也得把他搬回去。
他付了钱,回来找叶粼,后者倒是乖乖坐着,手安稳地搭在膝盖上,正襟危坐的样子,配上脸上小学生似的困得要死还不敢乱动的神情,一下子把徐风看笑了。
他把手在叶粼面前舞了舞,
“自己能走吗?”
叶粼随着他的手,机械地看回他的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能走。”
事实证明,醉酒的人的话不能信,至少不能全信。
叶粼走是能走,但是这个走和徐风理解的不太一样。
他牛得什么似的,不要徐风扶,自己走着走着顺溜地拐了个抛物线,歪到一边直接“咚”的一声撞上了墙,这是第一回。
徐风赶紧去扶他,歪歪斜斜走了一阵又自信满满地甩开徐风的手,甩个胳膊走得可张扬了,还没帅上三秒钟,不知绊到了什么,“噗通”一声直接栽地上了。
徐风觉得他下次再信喝了酒的叶粼他就是个傻的。
这时大概晚上八点多,街上早已经一片黑了,只有往酒店那条路还有点明亮的灯光。徐风估摸了下叶粼走路边走边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摔的劲头,决定还是绕一点路从酒店旁的小路走。
有个灯光至少不会磕着碰着。
好在街上人影寥寥,岛上即使来了游客,入夜之后也还是一片未开化的漆黑。于是徐风怎样架着叶粼,走得七歪八倒,至少没有引来围观群众,这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好容易走到了酒店后门的后巷,拐过了这条巷子,再有两分钟,就能走到徐风的小杂货铺。
叶粼的家具慢慢都归置好了,最近他都是回家睡的。但是看他今晚这样儿,徐风懒得再绕十分钟的路送他回家了,反正明天一早自己就走了,叶粼也得过来开店,索性再在小阁楼的沙发上凑和一晚得了。
叶粼一路已经迷糊得不成样子了,嘟嘟囔囔地碎碎嘴,不知道在说什么。徐风架着胳膊身子都软成一团的叶粼,走得很吃力,一会儿一会儿还得嗯嗯啊啊的应应他的碎碎念。
下次他再找叶粼喝酒他就是傻,真的。
辛苦走了一段,他实在得歇歇,就着小巷昏黄的灯光,他把叶粼的胳膊从脖子上拿下来,叶粼整个人软软地顺势靠在了掉了大半土墙的砖墙上。
大概是刚才那个姿势硌得他rou疼,叶粼没徐风高,被架着他还得微微踮点脚,徐风走得辛苦他被驮得也挺辛苦的。这会儿被放下来,终于不硌着了,他懒懒地在墙上蹭蹭,露出安逸的表情。
徐风微喘着气,看他这舒坦的样子简直被要气笑了。
果然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最舒服了。
“你可真行你。”
徐风呼出一口气。他本来今天心情不大好的,被醉了的叶粼搅和一通,什么不好的心情都丢到脑后去了,满脑子只剩下累了。
“看来上次彭柯灌你的那回,都不用费那么大劲儿,就一瓶你就倒了。”
叶粼皱着眉头努力分辨着他的话,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