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燕白已经出了门,手里还按着狼头的王济赶忙问道:“将军!这畜生……”
“宰了。”哪怕燕白已经下了楼,她的声音却还是清晰可闻,冰冷又不留情面。
于是,李公子眼睁睁看着那个黑袍小将听了这句话,就干脆利落地从腰上摸出了短刀,也不管还有一群人在这里,眼也不眨地将刀捅入狼脖。
“噗——”温热的血飞溅而起,被剧痛惊醒的黑狼挣扎着反口来咬,王济却眼疾手快地将铜锁塞进了狼口。
眼见着黑狼被铜锁崩了牙,王济手上骨骼根根隆起,他咬着牙猛地用一力。
“喀。”
狼头落地。
浓稠的血浆从断口大股大股地涌出来,为地毯染上了更为浓郁的猩红。血腥味浓到几乎能绽出火苗,混着还没散干净的腥臊,冲得人头晕脑胀。
闻着这股味道,有几个纨绔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而完成了任务的王济却只擦了擦脸上的血,就起身去追燕白。
“嘭——”大门被狠狠摔上,李公子看着还在忽闪的半扇破门,又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长公主铁青的脸,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指。
要出事了。
…………
“哗啦啦——”寿临楼外,大雨连天,大颗大颗的雨水砸在地上,连同那些污秽一起,终究了无痕迹。
溅起的水珠混着泥尘,打在黑色的战靴上,又顺着靴子的弧度滑下去,留下条条斑驳的泥印。
雨幕间腾起绵密的雾,将屋楼遮掩的严严实实,燕白抬着头看着寿临楼上的牌匾,忍不住紧了紧胳膊。
“唔——”怀中的人突然发出一声闷哼,燕白立刻低下头,压低了声音唤他,“封弟?”
可惜的是,除了沉重的鼻息声越来越急促,封翊没有给她任何回应。燕白忍不住闭了闭眼,像是要清尽所有的不忿般,长长地吐了口气。
然而,她始终还是能感到有一股浊气哽在喉头,堵的她气血翻滚、寝食不安。
他们怎么敢……
缩在角落里的“钱爷”正偷偷打量着这边的情况,当发现那个凶名在外的燕将军脸色越来越难看时,他不由感到了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直窜上了天灵盖,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要遭,这位可是个混不吝的,一会儿闹起来,他这楼可就……保不住了。
“将军,车到了。”
就在这时,终于有人开了口。燕白转过身,就见李鹏池穿着蓑衣站在台阶上,他身后,骏马不耐地踏着蹄子,惹得颈上的铜铃发出一阵脆响。
那细弱的铃声穿过厚厚的雨幕,几近模糊的音色,却奇迹般让燕白压下了浑身的戾气,她最后看了眼寿临楼,又接过李鹏池递过来的蓑衣,将它罩在封翊身上后,直直踏进了雨幕。
“回府。”
“呼——”角落里,“钱爷”直到听见了这句话,才一下子松了口气,他按了按嘭嘭直跳的心脏,喃喃自语,“幸好,幸好。”
他这楼,算是保下来。
…………
虽然燕白常年驻守边疆,却也在梁京拥有一处不小的府邸,只是寿临楼在城东,她的宅子在城南,从这里回去几乎要穿过半个梁京城。
见燕白上了车,李鹏池才在车前坐下,他刚刚拉住缰绳,又听见燕白叮嘱道:“避人,走小路。”
闻言,李鹏池动作不由得一僵,他张了张嘴,终是将叹息吞入腹中。
哪怕走了小路,那些人又有哪个会不知道,自家将军从寿临楼里接出来的是谁,封小将军的这辈子……唉。
饶是这样想着,他还是拉了缰绳,大声答道:“是!”
…………
马车内,燕白点了灯,又将所有的门窗都仔仔细细地掩好,才把封翊身上盖着的蓑衣放在一边,然后,揭开了那条毯子。
然后,她动作利落地解下那条沾了白浊的锦缎,指尖却在无意间擦过了对方的眼眶,触碰处所传来的、脆弱的凌厉感让她的动作顿了顿,燕白抿着唇稳了心神,继而慢慢揭开了毯子。
一时间,那些她或有意躲避、或无意忽略的东西,都赤裸裸地显露出来。
由于久经沙场,封翊肌rou匀称的身体上有几道陈年的疤,浅褐的痕迹混在偏白的肤色中,是荣耀也是岁月。然而除了这些旧痕外,他身上布满了新鲜的伤痕与粘稠的秽物,因为手还被绑在身后,这使得他身前除了几缕长发外,毫无遮拦——
红肿破皮的ru粒上带着血痂,它们如同熟透的果子般,随着封翊的呼吸,在微凉的空气中颤巍巍地抖动着。
他劲瘦的腰身上,交错陈杂着红肿青紫的指痕,肿胀充血的下体旁还残留着斑驳的牙印,有血从他肩上慢慢淌下来,拉出一道道艳色,配着那些已经干涸的Jing斑,yIn靡不堪。
燕白下意识地攥紧了左手边的蓑衣,棕榈皮的纹路深深陷入肌肤,在感到左手已经开始麻木后,她缓缓吸了口气,终于松开了手。
“封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