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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大院,脚下都是青砖砌成小路,曲径通幽,周边怪石、绿植、花卉、小桥溪水相应成趣。
男孩拉着女孩在快步而来,两人皆是穿着华服,行进之间男孩依旧是姿态静雅,仪容不乱。女孩身量小些不过三四岁上下,只能费力小跑跟着那十来岁的男孩。
男孩看着女孩跑的小脸通红,一时于心不忍,停下来,扶着衣襟蹲下,脖颈处微微掉出一个玉坠,男孩也未理睬,只把那女孩抱了起来。
“下次误要那么贪睡。”男孩轻声责怪了女孩一句,虽是责怪,可那声音里却满是宠溺。
“嗯,我错了。”
女孩有些害羞的低下头,伸手拉了拉男孩的玉坠把玩着,那是一只白玉的宝瓶,瓶身上还雕着如意纹。
烟云渺渺,一切如幻。安安凝眉微微睁眼醒来,原来刚才不过是梦,却好似曾经经历过的。
凉风习习,吹面而来,艳阳之下,树木成荫。安安看着窗外的风景,忽然有些嘲笑自己。上月那晚的在树林里的打斗自己仿佛就像梦里一般。
但这一路除了那一晚,实在没让人觉得方公子遇到了多大的麻烦。
车轮的颠簸,震的佐图,微微拧眉,安安赶忙去拍了拍他的后背。
方展平把这些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微微侧目看向别处。
“咱们停下休整一会吧。”
方展平开口其他人自然没有异议,随着马车慢慢停下。方展平率先下了车,他走到树荫下,看着远处天空上成双入对鸟雀,眼底里有丝难以察觉的情绪一闪而过。
“该吃午饭了,安姑娘受累去打些野味可好?”
安安扶着佐图下车,听见方展平说话,回头去看他。想要劝说两句独留他们三人在这危险,可看到方展平,她也不知为何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句好。
安安自己也不明白,从见到方展平第一眼开始,她对这人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没法拒绝。每每看到方展平那双丹凤眼,虽是端正温和,让人如沐春风从心里便生出亲近感。安安却总是不忍去看,每次看到心里生出的竟全是心酸与不舍。真是古怪的很。
方展平看着安安一步步走远,心中微微一叹。他回头看向佐图,嘴角微微含笑。
“你是认得我的吧?”
佐图揣着秘密,行了一路,如今被方展平一问,早有预料的松口气。
“你和阿爹的画像很像。婆婆说阿爹一家都是神的使者,知晓万物。”
“你不是我姨夫亲生的,他许你叫他阿爹吗?”
“婆婆让我这么叫,我也没有见过他。”
佐图把双手微微捂上肚子,微微低下了眉眼。
“你那忘忧蛊没有那么大的威力的,安捷当年在文澜也不过只是学了些皮毛。诺寒如今还不能破蛊,想来只是因为心疼你。”
“你骗我!”
佐图的面色突然变了,他狠狠地盯视着方展平。嘴上说着不信,心里却是因着方展平的身份,有些信了他的话。不过是长久以来的认知没有那么容易改变罢了。
“骗你?骗你有何用?这些日子下来想来你也该发觉了,诺寒对我十分熟悉。知道为何吗?”
方展平冲着佐图玩味的一笑,眉眼间却有着不易察觉的苦涩。
“我是她的故人。”
所有的消息全部的冲向佐图的大脑,他一时间有些呆愣。北苍将军和文澜国师是故人。可是方展平却没想再去为佐图去解答什么。
“再过不远便是北苍与文澜交界的镇镇北关。也是我要送你们去的地方。镇关将领名叫穆安。后面的他会帮你们。”
“你......”
“什么也不问才是聪明表现,佐图。你腹中的是个男孩,他以后会遇到一位商贾之家的小姐,琴瑟和鸣,恩爱白头。这就算我送你的一份礼物吧。”
“你为什么不与诺寒相认?”
风呼啸着吹过扬起地上的杂草,佐图看着眼前这白衣公子,婆婆说他们这一族是离神最近的人。可是为什么拥有这样高贵的血统的人的笑容里有的只是无奈与悲凉。
“我本不应出现在这里,现在如此已是私心作祟。”
安安带着猎物回来的时候,只有佐图坐在原地等她。
方展平的披风围在了佐图身上,他伸手拿出了一条项链递给了安安。
项链上的玉坠如意纹白玉宝瓶。
两个人谁也没再多说什么,安安握着那玉坠,只是叹了口气,将那玉坠挂在了脖子上。扶着佐图上了马车,转了车道往镇北关去了。
远处山道上,方展平望着那马车逐渐走远直到变成一个黑点,仍是舍不得移开眼。
“我还以为,你会趁机春宵一度。”
凭空走出的男子穿着淡蓝色衣袍,一把纸扇轻轻摇动,剑眉星目说不出的英俊潇洒。面对他的调笑,方展平只是转身而去,如若未闻。
“这么冷漠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