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哪里发现不对,华月昭仔细回想一下,应该是从头顶那颗此时正散发着炎炎火光的紫微星开始。
夜间抬头遥望星空时,连向来谨慎的吾清都难免道,紫微星上笼罩一片血光,看着不详啊。
华月昭没有答话,她心里想,阿炽已经七天没有来了。
第二天一早她便要出门,观门外的守卫已经不知不觉换了人,月见也没注意看,她搀扶着华月昭正出观门,就被那守卫拦住。
夫人有何事吩咐小的去办即可。
你敢拦夫人?
不敢,小的也是奉命行事,望夫人不要为难。
那夫人要见侯爷,去请。
侯爷这几日有紧急军报,此时并不在城里。
什么军报?
小的不知。
月见气得不轻,刚想上前对峙,被华月昭拦住,她摇摇头。月见只好啪的一声掩上门,心里预感强烈已有大事发生,走回禅房看见师姐正跪于殿内做功课。
她倚在门外,听她声音,出不去?
华月昭没有说话,吾清起身走向她,想走的方法有很多,迷药也好,易容术也可以。
华月昭恍恍惚惚,总要下山看看才放心。
月见见状还是劝慰她,夫人如今身子不好,不如让奴婢再去跟那守卫掰扯掰扯,等侯爷来了再说。
华月昭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月见绕了一圈,见公主仿佛已经进了禅房。又折返前去寻积雪。积雪早在此等候,月见火急火燎地开口,积雪,你那法子靠谱吗?
这几日,每日观内送补给都换了生面孔,一个二个都像锯了嘴的葫芦,从不开口说一句话。
积雪那时便知,她们已身处孤岛,被隔绝了与外世的任何联系。
但她那时并不敢大肆宣扬,公主身子不好,要是出了岔子,她可真是有一百个想死的心。但见公主日益忧心,又只好偷偷先跟月见商量。
她留心着,好不容易给曾经相熟的菜农传递上了消息。那些菜农只是普通百姓,并不知观里住的何许人,以为不过是一群稍有权势的世家女,她稍稍利诱,说有要事相托,让他今日午夜定要前来。
积雪扫了一眼四周,并没有说话,她只是捏了捏月见的手掌,二人心中都有些沉重。
午夜如期而至,观里没有点灯,二人轻轻挪到后房,在黑夜里蹲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出,仿佛做贼一般。
没过一会儿,便听到轻叩柴扉之声,积雪轻轻开门,月见见来人仿佛有意掩人耳目,还披着蓑衣头戴斗笠。她忍俊不禁,越是如此打扮,反而显得鬼鬼祟祟。积雪没有在意,声音压得很低,阿生哥,这几日你怎么都不送菜了?
那阿生哥也叫苦不迭,姑娘你不知道,城下乱了,天下都乱了。城里戒严,别说送菜了,我现在偷偷来见你,要是被当成jian细,全家都要被杀头。
一句话唬得两个小姑娘脸色煞白,月见直直愣愣地问,这是澧朝的江山,没有皇上的首肯,谁敢动不动砍你的头。
哎哟,还澧朝呢!你们几日没下山?城里都已经传遍,流民军攻占天启城,那流民军首领杀了皇帝皇后,灭了澧朝,自己当皇帝咯。
二人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这番话。积雪最先反应过来,怎么会,天元帝和皇后真的已经死了?澧朝真的已经亡国了?
真真儿的积雪姑娘,天元帝和皇后是死得透透的,天启城里那流民头子已经改了国号为大楚,诏书都传到西北了。
月见眼泪已经簌簌落下,正打算开口,便听见了身后扑通一声。
等她在夜里看得真切之时,见公主已经倒在了身后。她和积雪的尖叫声陡然划破天际,她怕得止不住的颤抖,和积雪二人双手搂紧公主,可是眼见着公主裙下血止也止不住的流,无能为力。月见拼了命想要捂热她渐渐变凉的身体,见她两眼将闭未闭,竭尽全力地呼喊,公主,公主。
听她声音很轻,我已经不是公主了
吱呀一声
东街上徐府的角门被轻轻推开,夏蔓草一个闪身轻轻进了院,这么冷的天,她周身黏腻腻,正打算去洗澡,刚进屋就看徐长佑在屋内等着她。
她不理会,走过屏风开始换衣服。
徐长佑的声音克制,如今宵禁,你大半夜去了哪里?
她并不理会,什么时候我的事情需要你来Cao心?
她换了家常的衫子出来,正欲跨过门叫丫头抬水,徐长佑并没有给她机会,二人交错间他握住夏蔓草的肩膀,捏得有些痛,她皱了皱眉毛。
那副画,是你安排的吧?你从哪里得来,又想干什么?
夏蔓草挣脱他的手,没什么,只是觉得镇北侯,有权力知道一些过去之事。至于这画是从哪里来的,你就不要管了。
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不允许你害侯爷,我也不允许你害公主。他又一把抓住她的手,如今西北戒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