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并没有睡很久,但是光华醒来的时候,见窗外昏黄一片,不知是清晨还是黄昏。
一身软绵头重脚轻,她起身薄被从身上倾斜露出光滑的肩膀,她浑身无力只撑着坐在床边,望着双手发怔。
门被轻轻推开,吾清逆着光进来,她见光华坐起,丁香色纱衣笼着单薄的肩膀,头发铺满整个后背,衬得一张无血色的小脸愈加可怜。
光华抬起头,声音涩涩地喊,师姐?
吾清走上前扶着她说,你醒了,昨晚你一直睡不好,我给你服用了雾香丸给你助眠。你现在醒了可能会有点脱力,起来慢慢吃点东西就好了。
说着把碗里盛好的汤给她端过来,光华摇摇头,她说,昨天是谁将我送回来的?是阿炽哥哥吗?
心中有无限温存的回忆,她眼神亮亮,带着无限的憧憬转身问吾清。
阿炽哥哥?
她脸一瞬间红了,又补充道,就是右将军,卫将军。昨天救我回来的人?
吾清神色有些复杂,慢慢解释道,昨天你下午人不见了后,左将军急匆匆地带着一队士兵在村外沙丘里寻到你。左将军将你抱回,说你力竭脱水晕在草丛。
吾清看着师妹的错愕的脸,一字一句慢慢吞出,卫将军今早才回来,很多村民前去军营迎接他的归来。
她摇摇头,一脸难以置信,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她伸脚趿着鞋,挣扎着要下地,吾清扶着她,干什么?
光华披上褶衣只说,长长衣褶过膝,飘飘洒洒,有仙人之姿。
她站定只说,我想去找一个人。
军营那边谢匡奕匆匆赶回时,卫炽已换下盔甲一身玄色夹衣匆匆出帐,谢匡奕喊了声,阿炽,你总算回来了。
他绕过他身前问,如何?
卫炽一边系紧袖口一边摇摇头。
谢匡奕问,没有杀掉他吗?
卫炽眼中仍有杀气,他沉yin道,他在河对面远远中了我一箭,但等我渡河,却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这几天,我一直在追踪他,但却没有一点踪迹。
两人都在此刻沉默了下来,二人都知道滕利若是不死,只怕他深入漠北后又会卷土重来。
谢匡奕又转念一想道,中了你的昆仑弓,应该不会逃脱了。就算他侥幸得救,今后你守着西北,想必他不敢再犯。
卫炽不语,他没有这么乐观。这些年滕利是他心里一根刺,这根刺一直牵引着他心里最深的疼痛,他不死,这痛便不休。
他忽然想起谢匡奕的曾经负伤,开口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谢匡奕摇了下头嘴角却噙着笑。
怎么了?看你笑的。卫炽从未见过他此模样,不禁问道。
谢匡奕只是笑而不语。
卫炽也没有追问,只是又低下头系右手的袖子。
果然谢匡奕忍不住开口,光华?就是天启城里我那个小麻烦Jing公主表妹。你还记得吗?她来西北找我。
卫炽抬头看他,谢匡奕眼中有难掩的柔情,她还是那个小麻烦Jing,总是让人担心。昨晚偷偷跑出去结果果然迷路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她。一晚上也都在反复发热,我守了一晚上,所以你看我来晚了吧。
卫炽一听,手中的动作停下问,那现在公主没事了吧?
谢匡奕自嘲地笑着说,走时她师姐说无事了。说完又拍了下他肩膀,回天启前一起见见吧。
说完,那边有士兵请谢匡奕前去清点兵马,他们马上要拔营回天启了。
卫炽沉默了,右手的袖子怎么也系不上,力竭,于是把手一甩。
他想,要放弃吗?
忽然右手却被轻轻握住,他转过身,眉头一紧,想要伸回手,脑中思索一番,开口问,夏姑娘?
夏蔓莼脸色一红,不敢抬头如水的眼睛只觑着卫炽。
而下马车刚好看见这一幕的光华当然认得出夏蔓莼的眼神。
那是女孩子见到自己心上人的眼神,充满了数不清的羞涩与爱意。
她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站不住往后面退了一步,却没有看见夏蔓草急急地向她走来,吾真师傅,你没事吧?我昨晚一时贪玩在外面逛了半日,等回观里时发现你已经不见了。我边哭边找你,后来听说你昏迷了。对不起吾真师傅。
光华好像没有听她在说什么一样,嘴上念着说着,没事,没事。但目光遥遥,早已落到了不远处。
不远处夏蔓莼低头抚平系紧了卫炽的袖口,系好后她低头温柔一笑。
不远处卫炽向她望来,二人目光隔空交汇,她忍不住埋首又后退一步。
她见光华后退一步,又向前走了一步,两手抓住了光华的手臂低声啜泣道,吾真师傅,你别怪我。
光华又被她逼着后退了一步,吾清在一旁隔开她,夏姑娘,我师妹已无妨。待她身体好些了,你再来说话便是。
她不助地后退,直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