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清一行人并没有去太久,回来时发现光华一个人傻坐在院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走过去问她,怎么了吗?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光华顿了一下,就把她走后与夏蔓莼发生的事都给她说了一遍,蔓莼姐姐感觉就是一个非常心灵手巧,又温柔善良的人。只觉得很可惜。
说到这儿又问她,你说她说不了话,还有得治吗?
吾清答,既有空问这,不如把她叫来我瞧瞧。
光华有些撒娇地对着师姐说,师姐真是活菩萨。
说罢便挥挥手让身后的侍卫去请夏姑娘过来,不一会姐妹二人便又出现在光华屋外,夏蔓莼答不上话,只有让蔓草回答,姐姐是小时候一场高烧,父母请不起郎中,只在外面癞皮和尚处讨了两副药,吃了之后便再不能说话了。
吾清思索了一下道,若是发烧所致的发音受损,只怕是烧坏了。而若是中毒所致,便还有可能救回一二分。
蔓草有些激动,拉着吾清的衣袖,吾清师傅真的吗?我姐姐还有救吗?
吾清回答,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了,毕竟已经这么多年,总之要慢慢斟酌。眉间拧紧似乎在思考些什么,若是师傅在的话就好了,师傅一定有法子的。
说到这,便摆了摆手让他们都回去,她要回去研究一下方子。
光华清清楚楚地看见夏蔓莼的眼睛内燃起一束光,又迅速熄灭,心中依旧是为她感到惋惜。
若是师傅在的话就好了,师傅在肯定就有法子。
她想到这脑里忽然像是灵光一现,师傅在走之前叮嘱过她,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向他倾述,师傅一直在默默引导着她。
她忽然叫住夏蔓草,低声问她,蔓草,这附近有道观吗?
夏蔓草努力回想了一下,最后回答,好像从夏家村外出门往西走上两炷香的工夫,有一间道观。怎么了吾真师傅?
光华盘算了一下时间,只怕今日是来不及了,未对她说说,只嘱咐她,明日午饭后你能带我去一趟吗?
第二日晨起,依旧是照例去巡视伤兵,没任何不同。到了午间吾清翻阅典籍查看有没有什么可治声带受损的病症,只留光华坐在院外,她不经意间询问,左将军这两日在忙什么?
侍卫低头拱手回答,属下职责是保护公主,并不了解将军的行程。
光华也料到了是此答案,又多问了一句,右将军有消息了吗?
侍卫答,听说已经有了右将军的行踪,不过两日便可抵达大营。
远远看见夏蔓草向她的方向走来,便也不再多问。蔓草行至跟前,她挥挥手跟着身后侍卫说让他们先散了,不用跟着她了。
夏蔓草看在眼里但也不说,只是问她,吾真师傅我们现在就走吗?
光华点点头,悄悄从屋内另一侧钻出,二人前后就都溜出了夏家村。
一路上她见光华神色凝重,似乎有心事,便开口问道,吾真师傅,你去观里有什么事吗?
光华停顿了下道,昨日师姐说,若是师傅在的话,说不定就能有救你姐姐的办法。所以我今天想去观里打坐试试。
夏蔓草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早就听闻你们道士都会有法术,难道真的有隔空传信这一本领?
光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师傅只说如果有什么难事,他都会给我指引。
她说完停顿了半响,夏蔓草自言自语道,真有这么神奇吗?我姐姐真的会在开口说话吗?
又是一阵沉默,走了三炷香的时间,二人额头上都渗出了汗,光华经管头戴着帷帽,也走得有些晕眩。到了地方,她见门外朱红大门已斑驳脱落,踏进去已见观内一片萧条,香火凋零。
羯族人袄火教,这个道观能在频繁的战火中坚持至今,也算侥幸。
观内供奉西王母,王母金身外也凋落出泥塑的蓝漆。但见法相庄严,神圣的面庞下仍透露出慈悲的关怀。光华想今日怕是拜错了神仙,若是自己一番诵经祈愿能上答天听,也希望西王母能传与师傅,以解徒儿之惑。
诵经完之后她觉得有些恍惚,觉得自己恍然间听到了些谶语,但对于这一下午过去的时间,却是眼盲心盲。
她默默走出门,仿佛陷入了迷思,等她回过神四下望去却是一人走进了密林内,找不到方向。
她觉得自己好笑,但又开始懊恼,朝着周围喊了两句,蔓草?蔓草?
周围只有呜呜的风对她回应。
抬起头见天朗气清,一轮明月高悬,心里也开朗起来,好在西北天气好,北斗七星清晰可见,离得那么近,仿佛伸手便可触碰。
心里计算了回夏家村的方向,道观在西,她便望东走,走出密林,看见前方竟有星星点点光亮,她脚步轻盈向前追了两步,走出低矮的密林连接着的是荒漠草原,眼前的浩瀚星空越来越清晰和盛大,萤火虫绕着她似乎要指引她回家的路,她亦随着眼前时明时暗的光,亦步亦趋。
草原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