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非菲道:“我巨玄门心法中有一篇大音诀,言辞奇特,不知所解,历代掌门人也不加解释,只叫后人记熟了,代代相传。我猜这心诀与‘希声’有关,我资质有限,无法索解其中真义,你聪明机变胜我十倍,许能看透其中窍要。若当真籍此取得‘希声’,便是你的造化了。”
牧龙道:“既是你巨玄门中秘要,又怎能传了给我?”
胡非菲道:“虽是巨玄门中秘要,但数百年来无人领会其中真义,要来又有何用,况且爹爹有言,此番乃是天意注定‘希声’横空出世,倘若‘希声’离开了神隐岛,这心诀也就成了废纸一张,还有什幺值得敝帚自珍?”
牧龙道:“话虽如此,你私下里把心诀传给我,被你爹知道了,定会重加责罚。”
胡非菲道:“你一个须眉男儿,怎地如此优柔寡断?倒比我女儿家还麻烦些,别说废话了,接着。”说罢挥手抛来一物。
牧龙抬手接住,只见那物乃是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白绢,略一沉yin,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僭越了。”说罢展开薄绢,低头望去,只见其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
牧龙扫视那心诀一遍,惑然不解,道:“由头到尾,只有数字,并无只言片语,这也算是心诀幺?”
胡非菲道:“便是这般了,若是容易的,怎会千百年来无人领会其中的含义?”
牧龙道:“莫非你巨玄门中还有别的心法与这口诀相呼应,须加对照,方显真义?”
胡非菲摇头道:“没有了,我巨玄门中其他心诀与这一篇全无半分关联。”
牧龙沉yin了一阵,道:“‘希声’乃是一具古琴,这些数字难道是与音律相关?可是宫商角徵羽五调,却如何添至九数?”
胡非菲道:“我听闻‘希声’古琴与众不同,旁者五六七弦,‘希声’却有九弦,九Yin九阳皆出其上。况且调虽五种,实则可出千万之声,又何止九种?”
牧龙道:“你言之有理,可是……‘希声’自鸣不已,无法接近,纵然这是一本琴谱,又如何能在‘希声’上奏响?”说着忽又微微摇头,道:“不对,不对,若然能奏响‘希声’,便是已取得‘希声’,那又何需去奏?目下应该考虑的应该是如何接近希声才是。”
胡非菲道:“若要接近‘希声’,该考虑的便是步伐方位,难道这些数字中暗藏的是进退之法?”
牧龙道:“的确大有可能,然而进退之法又是以何为凭?九宫还是八卦?细看来都不太像啊。”
胡非菲闻言再瞧那心诀,也是惑然不解。牧龙沉yin半晌,喃喃道:“进退之法,除了方位之外,只怕尚应天时,琴音与人体相谐,难分难解,凡人之躯决然不能承受,要如何才能做到天人合一,将琴音中的乾坤之力化于无形?”
胡非菲道:“这等玄奥的事我是想不通的,你自己慢慢想吧。”
牧龙闻言遥望苍茫大海,呆呆出神。胡非菲坐在一旁苦等,良久之后,忍不住问道:“怎样?可想到些什幺了没有?”
牧龙缓缓摇头,道:“仍然是全无头绪。”说罢轻叹一声,正欲回身,目光扫见漫天星制流空,优美璀璨,不由心中一动,暗道:“天行健,永不停歇,论时空之恒力,何者能出其右?‘希声’应天时,应宇宙万端而动,莫非其中的奥秘,正是在这无限无穷之中?”
牧龙想到此处,心中结合昆仑法诀暗暗推演二十八宿变化,越想越是豁然开朗,不由暗自欣喜,在眉梢眼角显出些笑意来。
胡非菲见了他的神色,喜道:“如何?是不是参透了其中奥妙了?”
牧龙道:“参透还不敢说,回去试试,或许就能见端倪。”
胡非菲道:“既然如此,那还等什幺,赶紧去试试吧。”
二人来到崖下,入得洞来,中野和东闾族人见了二人,都是面无表情。牧龙深知这几人都是老jian巨猾,喜怒不形于色之人,面上无事,内心必有计较,纵然自己能破得大音之阵,想要带着‘希声’全身而退必定还有一番恶斗,当下也是暗自留心,寻思各个击破之法。
牧龙略略思量,举步向那大音之阵中走去,他默念昆仑“无我”心诀,暗想天时,按巨玄门秘要契合时空,进退左右,圆转如意,竟然比前番更近了数尺,‘希声’已在五尺之遥。
中野,东闾族人见状都是暗吸了一口冷气,心中发紧。众人深知一旦牧龙取得‘希声’,必定爆发一场激战,届时三方鼎立,各不相让,情势凶险万分。中野进瞥了东闾陌一眼,只盼能与他暗中约定,先对付了牧龙再说,正巧东闾陌也朝他这边望来,二人心照不宣,各自轻轻点头。
牧龙身在“大音”阵中,凝立了一阵,缓缓退回,去到洞口,沉默不语。
众人见状都是满心狐疑,中野进上前道:“牧龙少侠,你每次入阵,皆能前进数步,这回离那神器只有数尺之遥,想来下一回该是手到擒来了。”
牧龙摇头道:“中野先生太瞧得起在下了,不错,我已进身神器旁侧,但人力有时而穷,区区一名凡夫,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