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呢,我怎么又找不到了。老头子啊......”
张淙自然也听见了。他转身往花坛后面走。
晏江何没说话,也没出声喊张淙,他只是不远不近跟着张淙。
用自己的欢喜,去打扰别人的悲伤,是最不礼貌的行为。
老nainai穿着病号服,单裹了一件大棉袄,冻得缩起了脖子。
张淙走近,站在老nainai对面停了一会儿,然后解下了自己的围巾。张淙没说话,只是弯下腰,将围巾绕在了老nainai脖子上。
老nainai愣愣地抬头,看向张淙。
晏江何走到张淙身侧站住,弯腰朝老nainai说:“nainai,进去吧,外面冷。”
张淙扭过头,看见了晏江何。
老nainai呆呆地瞅着晏江何:“去哪?谁?我看见我老头子了。”
晏江何跟张淙对了下视线。
这时候从侧门跑出来个小护士,她赶忙过来,朝老nainai说:“nainai,可算找到您了,您在这儿干什么呀?”
“怎么回事?”晏江何问护士。
小护士叹口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老nainai阿兹海默,是来院里换手上关节的。今天才住院。大晚上的,儿子就去了个厕所,她就跑没影儿了,我们找了半天,都吓坏了,原来人在停车场......”
“赶紧带回去,外面冷。”晏江何说。
“那我们先走了,晏医生再见。”小护士招呼完,对张淙点了个头,扶着老nainai走了。
护士哄老nainai的碎叨声渐远:“你出来干什么啊?”
“我看见我老头子了......”
“nainai您看错了......”
晏江何叹了口气。
张淙走上前,拉了拉晏江何的衣领:“冷吗?上车吧。”
晏江何瞧了眼张淙的空脖子,他的围巾还戴在老nainai脖子上。
晏江何伸出手,在张淙的脖子上摸了一下。
眼前的人将越来越温暖。
晏江何甚至知道,张淙去年过年的时候,还主动去看了陶静仪。而且从去年开始,张淙每个月都会给陶静仪打些钱过去。
晏江何想,也许有一天,张淙会开口叫陶静仪一声“妈”。
世俗中模糊亦或清晰的是非善恶,亏欠赠予,均搁浅于他年轻的胸怀。或者某一刻,它们全会从张淙的手掌中,获得宽容与救赎。
张淙的一双手,从前不做好事。它们握拳打架,耍过刀子,给脏兮兮的瞎眼猫用nai洗脸。甚至差点成为弑父的元凶。
张淙的一双手,拿得起画笔,能在一张白纸上创造出美妙缤纷。也做出过很多喷香美味的饭菜,暖人胃口。
张淙的一双手。掌心融化过寒雪,沾shi过泥土。双手合十,曾在佛前还过心愿。
张淙的一双手。能替寒冷悲伤的人戴上围巾。能一辈子拉起晏江何。
张淙的一双手,没有伸过那条警戒线。不论黑暗还是光明,平坦还是坎坷,他永远没有扔掉手中那捧鲜艳的红玫瑰。
他捧着红玫瑰,路过人山人海,熬过昼夜更迭,将芬芳送给了晏江何。
两人回到家,上楼之前还从楼下的快递箱里拿了个快递。
一开门进家,晏江何就闻到了隐约的香味。
张淙朝他笑了一下:“我一回来就做了点鱼汤,做好了才去接的你。我去热一下,你喝点暖暖肚子。”
张淙去厨房弄汤,晏江何便坐在沙发上拆快递。
晏江何刚拆开,张淙就端着水杯出来,他看了一眼顿了下:“还以为你买的是什么书。”
张淙瞅着晏江何笑:“原来是我的画册。”
晏江何清咳了一声,没稀罕应声。
“我之前不是都送你一本了,你怎么又买?”张淙有些疑惑。
晏江何翻了下扉页,眼中掠过一丝失望。
张淙盯着他看,没明白这是在卖什么药。
晏江何撇了撇嘴,放下画册,拿过水杯喝水,他含糊着说:“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张淙不解,“里面的画都是那些。”
张淙刚说完,忽然福至心灵。他凑到晏江何身边,声音蘸着惊喜:“你不会是想要特签吧?”
可能是棚顶的灯瓦数过大,张淙的黑眼睛里都能看到光了。
晏江何:“......”
张淙应出版商的要求,在微博上发了一条福利:画册中有五十本带有river的亲笔签名,还有五十本特签。特签除了签名,还会搜罗粉丝的喜好,写一些优美且酸牙的短句,比如什么“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签名和特签都随机抽。其实也就是卖张淙一手好字当粉丝福利罢了。
张淙当时写得手都酸了,还跟晏江何瓮声瓮气地卖了两声可怜。
晏江何八风不动地说:“就是觉得好玩。”
张淙幽幽地瞅着眼前人,声音轻飘欲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