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小柔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变了一张脸的舒雪痕。
舒雪痕有些尴尬地擦去了小柔眼角因为惊慌流下的泪水:怕被人认出来。
小柔忍不住戳了一下舒雪痕的脸,有些微硬不像真正的皮肤那样富有弹性。
好厉害,完全变成另一个样子!小柔惊叹道,转而又想到自己刚才出的洋相,不免有些难堪,我刚才以为是有人想冒你的名,把衣服骗走
我没想到你今天也会在那里明日一早我就要回北域了。舒雪痕干巴巴地做着解释,有点不敢对上小柔的眼睛。
小柔又想起前两天因为陆丰莫名其妙地冲舒雪痕生气的事情,心里有点愧疚,想道歉又无从开口。看着舒雪痕手里拿着的那套衣服盒子,突然想到:你打算像上次送信那样,偷偷进陆府然后一声不响地再把衣服给我?
舒雪痕摸了摸自己易容以后的塌鼻子:嗯。不想被别人发现。
是因为陆丰?你上次说陆丰他们在追查你,是真的吗?小柔总归还是担心舒雪痕的,虽然她也同样认为陆丰和舒雪痕无冤无仇,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何况舒雪痕还救了自己。
我也不能确定,没有证据,只是我的猜测。但从一些渠道知道,朝堂里陆家的风评并不算好。舒雪痕顿了一下,他确实没有证据,但陆丰给他的所有印象都极不可靠。他希望浅微永远过平静快乐的日子,像从前或现在一样,可陆丰那样的心机,真的可以信任吗?
他对你真的很好吗?舒雪痕也不知道自己期待着怎样的答案,他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好呀小柔笑起来,说不定公子都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说过这样的话,他对我来说就像是支柱一样的存在吧。两年,感觉每一天记忆的起点和终点都只有他。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刀子一样直接刺入了舒雪痕的心脏。
其实你不是第一个说公子不好的人,浣香也说过陆丰不是我想的那样,我常常也想是不是我从来都没认识过真正的陆丰呢?可我没有答案,同一件事不同人来看尚且有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人也是一样吧。抱歉我好像说的有点多。
舒雪痕用一个惨淡的微笑掩饰心情,并不是对陆丰的嫉妒。而是就在刚刚那一瞬,他明白了当年浅微对他的感情,他带着目的待在倚剑山庄的时候,并不是一个完美的间谍,尤其是对着她的时候,但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
不论怎么丢失记忆,她好像都是这样一个人。
舒雪痕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带不走,还在信任陆丰的她了。论起因果,她现在对陆丰全心全意的信任也还是舒雪痕自己造成的。
知道他对你好,就好了你是一个人出来的?我送你回去吧。
小柔听他这样说,反而觉得解了一个心结,能在舒雪痕离开前把之前不欢而散的原因讲清楚,那她是不是不算失去了舒雪痕这个朋友。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同别人讲这些,总觉得舒掌门就像我认识很久的朋友!不过说到底,你被通缉还是因为我,我还埋怨你不应该怀疑陆丰,更不对了。
舒雪痕苦笑着摇头:通缉也只有个名头,又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回了北域就更不会有事了。
那舒掌门还挺谨慎的,没有画像,还易容地这么认真!和你原来没一点像的。说罢又戳了戳现在舒雪痕有些滑稽的脸,这张脸笑起来可真不好看。
两个人并排往小柔指的酒楼走去,陆谦他们估计还在等。小柔自认为话说开了,和舒雪痕两人是心无芥蒂,一路上心情也好了许多,叽叽喳喳地和舒雪痕讲着京城和江南不同的事情。
舒雪痕很少回话,大多时候只是默默听着,偶尔微笑点头,也许小柔再敏感一点,会发现舒雪痕看自己的目光像是隔了很多层东西透过来的,眼底尘封的,是很多她看不懂悲伤。但舒雪痕的寡言让小柔沉浸在滔滔不绝和人说话的快乐里,毕竟陆丰一贯是多言的。
两个人同行的路并不算长,很快就到了酒楼下面。小柔接过舒雪痕递过来的装衣服的木盒,真诚道:还好舒掌门当初送了我这个,要不然你离开京城前就再遇不上了。
嗯。上去吧。
后会有期啦,舒掌门。
这才是不会留下心结的道别吧,小柔这次望着舒雪痕远去的背影,心里想还是不要易容比较好,他原来的背影修长挺拔,会更好看一点。
一行人刚回陆府,下人就来报告陆谦二公子找,小柔则独自回房。
小柔忍不住打开盒子,拉出长裙在自己身上比对,裙子做工极细,雪纱银线,点金错纹,蓝色的裙子在晚间昏暗的环境里仿佛泛出星光。
柔姐姐穿一定好看!浣香从刚刚让小柔走丢的失落中恢复了活力。
小柔也比想象中更喜欢这条裙子,又暗暗感慨舒雪痕的眼光也好,老天爷真不公平。
我穿上好不好看不知道,不过这裙子倒是还有一个好,浣香你终于不再是刚刚那个苦瓜脸了!小柔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