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我住的地方了,今天多谢舒公子。
舒雪痕点点头:陆陆大夫也住这里?舒雪痕对陆丰实在没什么好感,也不把他当大夫的,但是当着小柔的面不能表现出来。
不是公子另有住处,这个说来话长了。小柔感觉要把陆丰那些事情解释清楚确实是很复杂的。
好,我和赵柏暂时住在城东的悦福客栈,你若有事便去那里找我,我恐怕还得在京城待一会儿了。舒雪痕语气柔和。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气氛似乎有些暧昧,要怎么告别呢,总觉得说不出口。
还是舒雪痕率先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浣香和她:那我先走了,改天见。
嗯,再见。
舒雪痕看着乖巧的女孩,熟悉又陌生,她与从前有好多不一样。
一直看着舒雪痕走远了,小柔才回了家,一进自己院里便看到了陆丰,乘着暮色坐在院里。
二公子!?浣香叫出声。
听到声音,陆丰撇过头看到小柔,露出一个熟悉的,温温柔柔的微笑。
柔儿。他叫出声。
小柔快步走了几步,他身上传来阵阵酒气。
你喝酒了?小柔赶紧扶住陆丰。
柔儿陆丰拉住她的手,只是叫她名字。
浣香,你可以帮忙准备一点醒酒汤嘛?
好!姐姐你等一等。浣香一溜烟儿跑了。
陆丰酒量向来好的,今天却带了几分醉意,小柔坐在他旁边,帮他轻轻拍着背,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陆丰。
柔儿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久啊。陆丰撑起身子,把小柔拉到怀里,紧紧抱着。
今日去街上了,所以回来晚些。
小柔安安静静地靠在他怀里,他衣服上的绣纹刺刺的,才两个月没见,却觉得隔了好久。
陆丰也不说话了,静静感知着她的气息,很安心。
浣香再次回来看到的就是两个相拥的人,她吓了一大跳,原来姐姐和二公子真的是一对啊,可是福安不是说二公子要娶公主了嘛
看到浣香端着醒酒汤回来了,小柔挣扎着要脱离陆丰的怀抱,陆丰却不放人,搂得更紧了。
浣香,你把醒酒汤先放这里吧。小柔颇为无奈。
待浣香离开后,陆丰才肯放开手,在女孩平静的注视下,乖乖喝了醒酒汤。
为什么喝酒?
去宫里了,陛下生辰大概是有些醉了,陆丰乖乖回答她,平日的轻佻尽数收敛了。
你从来不会喝醉的,今日喝得太多了。
陆丰确实从不在人前醉酒,两个个时辰前,皇帝的宴会上,正式降了旨,赐他做驸马,人人来祝贺他,他怎么会不配合做出开心的样子呢?
可确实是不开心的,他知人人虚伪贪婪,心口不一,他以前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也是那样的人。直到今天,宣读圣旨的时候,他头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清醒到灵魂脱离了身体,对着一切欢声笑语,光怪陆离,只想冷眼旁观。
他突然特别想没那么清醒,想远远逃开,想把自己藏起来。所以他来找她了,他装醉离开酒席,在路上甩开了公主派来跟踪的人,然后来了这里。她不在,他就等着。
外面凉了,回屋吧。小柔轻轻拉陆丰。
屋里。陆丰一眼看到她桌上厚厚一沓宣纸,她一向喜欢写字的,一手漂亮俊逸的小楷,和她性子像又不像,那是她忘记的那段记忆留下的唯一的东西。
无聊的时候写的。小柔将陆丰牵到塌前,习惯性地替陆丰拆了发冠,正准备帮他解开外套。
陆丰笑出来,小柔不解地看向他,他眼睛亮晶晶的,面色微红,还带着三分醉意。
不用你做这些的。
对了,他说过在京城她不是侍女的。
小柔手上的动作不停,流畅地替陆丰解了外袍,扶他坐在塌上,又脱了鞋:习惯了,公子早些休息。
可以再陪我一会儿吗?陆丰拉住她的手。
小柔乖得很,坐在陆丰身边,两年间,生活只有彼此的时候,他也总是听她说话的。
陆丰靠在小柔肩头, 他向来薄情、冷静、强大从不曾依赖过什么人,别人觉得孤独难捱,他也不懂,他做一件事便要成一件事。年少成名,一心往上爬,宦海沉浮,比眼下更难的事也遇过很多,可从前都能忍的事,这次回来却忍不下去了。
原本是和皇帝约定,假意被罢官寻找五玄图,换陆昌明的宰相之位。如今事情没成,皇帝却对他视而不见,为了制衡陆昌明的权力,硬塞个公主给他娶。要继续往上走,就得妥协,他不是半途而废的人,可是他累到极致,举目四望,四下无人,心里有一根崩了十几年的弦就断了,无法呼吸。
他从皇帝的宴会逃了出来,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来找小柔,他自己都理不清理由。
还是小柔先开了口:公子,你想回江南吗?
陆丰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