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与开曜交换了眼神,大家已心知肚明。
见他明白了,开曜暗自舒了口气,又无奈笑:“还有一点,你们恐怕不知,我毕竟是掌天道的神君,若是有人负我,将会承载天地之怒。”
“我们宝宝又怎会负你!你倒是长得像负心汉!投胎当个和尚,还有一堆小娘子专门上山来看你!还有人为你害相思病!”镜很生气。
“我只是想尽可能地给宝宝留一些余地。我,看似高高在上,实际上沉闷无趣,不会讨人欢心,即便是‘喜爱’这件事,也是因为他才慢慢学会。我贫瘠至此,无法给予他太多。他又太年轻,还太小,我想给他更多的余地,我希望他能更自由、更快乐,不要过早地被我禁锢。”
泱问:“是以你才迟迟不愿回天庭?”
“大约如此。”
如同祝汸察觉到自己喜欢上开曜时会患得患失一般,开曜同样如此。
他也害怕真实的自己,并不是祝汸真正喜欢的存在,他想留有更多的时间给祝汸去选择。只是这些话,又该如何同那孩子细说?
祝汸性子急,一定会想岔了。
后来他们仨没再说这些,而是闲聊了些这辈子的事。
“当和尚清静,这也是他初来人间,遇到我的地方。”
“并不觉苦恼,看似是我在人间等待,实际是将时间留给他考虑。”
“下一世?兴许继续当和尚?毕竟实在是清静。”
聊了些有的没的,田田醒了,开曜将她抱在怀里,田田舍不得再走,嚷嚷着要留下,他们俩便没带田田走。
他们俩先离开,走出禅房的门,镜奇怪地问:“他说的有些话,我没听懂,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回天庭啊!”
“圆房。”
“啊?!”
泱看了眼禅房窗外一角,携了镜的手,转身不见。
孩子的确长大了,孩子喜欢的人是值得依靠与相信的人,作为父亲的,此时唯一能做的,是放手,与祝福。
祝汸坐在窗下,将父亲们与开曜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到耳中。
他将双腿收起来,手肘撑着膝盖,手掌捧着脸,看着禅房外那些骂骂咧咧还在闹的人,实际一句吵闹也没有听到耳中,耳边全是开曜的话。
原来,他对于老家伙而言,真的这么重要吗。
是老家伙愿意拿天与地来起誓的存在吗。
那么,这样喜欢他的老家伙,又凭什么不相信他的喜欢呢?
祝汸爬起身,趴在窗边,看着屋内这一世的开曜。
田田拿着他的木鱼边敲边笑,他则伸手摸摸田田的头,满脸淡淡笑意,一身洁白袈裟。
祝汸透过这张脸,看到了许多个开曜,他们一样,也不一样。也是因为有了这许多个开曜,如今才会有这样一位开曜神君。
因为他,才有了全新的开曜神君。
老家伙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喜欢他。
他又要如何才能让老家伙相信他的喜欢?
他对开曜的喜欢,经得起天地的考验。
祝汸看开曜看了许久,才转身穿过闹成一锅粥的人群缓缓往外走。
他回到元无宫,站在开曜的寝殿前。
开曜的寝殿都是木制的,或者说,他的寝殿压根就是建在一株极大的树上,自由生长,每个角落都开着花儿。
所以他们俩真的从未睡过吗。
那么孩子到底怎么来的?
祝汸抬脚走进这座带着淡淡花香的宫殿,开曜居住的地方当然会有不少禁制,但开曜暗自喜欢祝汸多年,对他没有防备,禁制当然对祝汸无效。
室内的柱子便是树枝,祝汸好奇地一根根地看过去。
在人间,每一世的老家伙都极其喜欢草木,祝汸原以为是自己的缘故。
如此这般看来,开曜竟然也是真的喜爱花草。
祝汸看着,渐渐走至寝殿的最中心,他看那根最粗壮的树枝,不由伸手去摸摸。当他的手掌覆盖住树枝时,树枝忽然微震,祝汸惊讶地正要收回手,却听到破芽的声音,祝汸赶紧仰头看去,自上而下,自中心至外,枝上迅速地生长出一片片的绿叶,枝头间探出一个又一个的花苞。
祝汸的嘴巴微张,只见那花苞接连着绽放,全是纯白色的花朵。
不一会儿,树枝便越长越多,越长越长,甚至将祝汸包围在其中。就在祝汸的面前,花越开越多,花香四溢。
祝汸陷在了一片白色花海中。
花还在此起彼伏地开,完全停不下来。
祝汸也终于从震惊中走出来,他正要仔细看看这是什么花,忽有什么从头顶而来,他仰头看去,一根细微到差点儿看不出来,暗暗闪着光的银丝往他飞来。
祝汸不由往它伸手,那根银丝缠绕在祝汸的指尖。
祝汸见过这个东西,这是月宫里姻缘树上的情丝!
那么这是老家伙的,还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