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国师又送礼过来了!”
张前在庭院练剑,听见家门口的丫鬟大喊,他像是没听见似的,眼神专注地直视剑尖。
将军走过他身旁,猛力拍了拍他沉稳的肩膀,豪迈笑道:“专心致志,不愧我儿!哈哈!”
张前抬眼望他家父,手腕一转,剑刃带着风劲扫向将军——
将军大惊失色,赶忙从地面踢了把剑到手里,粗声粗气道:“吾儿!我不得闲陪你练剑呐!”
大公子张前恍若未闻,他已然沉浸在剑意之境,出手带着杀伐之气,宛如历经战场的金戈兵器作鸣!
铿锵声响起——不分伯仲的势均力敌!
将军应付剑招,分心想着怎么从他孩儿剑下脱身,又是一剑袭来,他以剑抵御,差点被削断黑发。这时,他貌似眼尖看到救星,忙呼:“国师——快救命呐!”
张前望也不望身后,沉声朗朗道:“不专注於剑,必败!”
只见铁剑飞出,强悍身材的将军被大公子拿剑抵住喉咙,画面静止似的,二人都无多余动作。
胜负已决。
张前收剑冷道:“你要脸?你扔剑?”
将军粗犷脸上马虎地摸摸鼻子:“你爹有急事,不能陪你打呐,儿。”
“娘让你不准说谎,你老毛病又犯了?”张前收拾起地上的残剑,将它们包裹在布团里。
“不是说国师才制得住你嘛......吓死老子以为你要弑父哪!”将军悻悻然回道。
张前顿住身形,眼神挪向旁边的柳树,一会儿才说道:“他来无用。他的剑不及你,不能与我一战......”
话语里是少年人不自觉的温柔,提及心上人的腼腆。
将军心眼宽,粗里粗气地大老爷们倒是啥都听不出来,只傻道:“叫他可不是让他跟你打啊,儿......国师咋地跟你打,等会被你打死我们家要遭......”
“爹,您若是有要事,现下无人拦您,孩儿先行离开。”张前对将军说道,拱手告辞。
将军咬住地上捡的草,揉揉黑脸,身上盔甲碰撞作响地往家大门走去。
国师待府里念大公子,他翘腿躺在床上,全无半分端庄的高人模样,神情寡欢,恹恹自语。
“那小子,不来找我。”
“那小子,没心没肺,不来找我。”
“那小子,今日再不来找我,我就把他吞了。”
突然,寝室门被一把撞开似的大响,国师定睛一看,是张前。
床上一刹没了国师的影,房内像是没人。
“国师?”张前在房门前问道,脸庞石头似的没表情。
“张前,你怎么来也不知会我一声?”国师的声音从张前身后传来。
国师庄严温和,像是刚办完正事回到府邸,手里还握着一宗竹卷。
“家父让我向你道谢。”张前向国师行礼,被国师搀扶起来。
“你我之间,不必作这些虚礼。”国师领张前入房,他道:“来,请入内。我给你尝一尝新到的茶叶。”
“......”张前被国师握住手,视线凝在相握的手上,被国师领进屋。
国师不知道他突然发愣的缘由,还以为他不想进屋,沉然谦和地问一声:“张前?”
“无事。”张前反握住国师的手,像进自家门那样,跨步走进房间。
“之前蓬莱山的朋客为表谢意,给予我名剑昆吾,我将它转赠与你,”国师递给张前茶杯,热雾氤氲,升腾像一缕青烟,他问道:“用得如何,可好?”
“嗯。”张前点头,唇瓣碰杯沿,饮了口茶。
“你要是有其他喜欢的,也不妨告知我,”国师亲切看着张前,他含笑道:“将军府可有地方容纳礼品?”
“有。”张前应道。
国师心内又发起愁,他脸色一转,抚起美须,埋怨道:“你这娃,跟我讲话怎么就少言寡语的。”
“我要你。”张前字正腔圆,他道,犹如接着刚才那句“有”的回应。
张前的要求和国师的埋怨同一刻响起,一时间连国师都分辨不清张前对他说什么。
“嗯?张前,你方才?”国师正视张前问道,生怕这成日绷脸、掉剑眼里的小子只讲一遍就不说话,他竖起耳朵听。
“我要你。”张前注视国师,腔调生硬道。
张前白皙的脸庞几乎要翻上淡红,他僵硬地偏头,抬手猛给自己灌了一杯茶。
国师淡褐色的瞳孔扩展,他惊愕得失了反应,一时间注视张前的视线显得像失魂似的。
“你......你你知道自己在说......”国师低声轻道,像被张前给吓得骇然。
他的手腕被张前握住。
“以剑明鉴,我心系何人,唯有国师。”张前将国师的手置放在胸膛前,心脏的搏动传到国师手心。
国师像是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他喃喃道:“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