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顾成这阵子早出晚归忙碌不已,傅嘉要见他一面也难,今晚专程强撑着到深夜。
他回来见她还未睡也甚是惊讶,但既然见到了便顺便交代在忙的事:「神仙药的事败了。」
傅嘉一听也是惊愕,连问道:「那爹呢?」
他摇头,回想从穆国送来的消息:「这事傅相没出面,查不到他这裡来。」
听到牵涉不到父亲,傅嘉悄悄舒了口气,见王顾成仍然眉头深锁,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就是他们禁了神仙药,只要在那边的人没事就好,我们再想方法徐徐图之。」
「没事?」王顾成冷笑一声,说道:「谭景被抓了,几家ji院被封了门,只剩下几个南花人可用,就是一盘散沙。」
「谭景被抓了?怎麽可能?」谭景是王顾成的心腹,为人狠辣果断,佈置在穆国做当地的主事人,平时都不主动出面,下面做分货卖货的人连他的存在也不知道,按理没可能被揪出来。
王顾成只叹气:「我也不知道,不是那些蛮子太聪明,就是尚莲华背叛我们了。」
傅嘉不经思量就脱口而出:「她怎麽可能?我替你拟的信,你有给她寄去吧?」王顾成没有耐性给她写些暧昧的情话,但同为女人的傅嘉却知道,要一个女人死心塌地做事,时不时喂些糖还是必要的,便主动替他起稿,让他抄一遍再送往穆国。她认识莲华许久,知道要得到这个被宠着长大的千金之躯信任十分容易,只需假装自己也是全心为她,若在她面前受些皮rou伤更好。当初傅嘉就在她面前谎称王顾成战死,让她失魂落魄了几日,再告诉她只是误传,失而復得的强烈落差轻易使她失去理性,就任性地求去穆国了。
别人傅嘉还不敢说,要控制莲华是轻而易举,她不觉得莲华会背叛王顾成。
王顾成不置可否,刚才他又收到来自穆国的急报:「听说她和十二王子要来京了,可能是已经查到我身上,也不知皇上得悉没有。」
傅嘉也低头想了一会:「不然你偷偷见尚莲华一面打听一下?顺便看看有没有方法可以误导十二王子。我也去问问爹,看看有没有皇上的消息。」
傅相入了御书房,裡面左相、元亲王和尚霄锦都在,几上的茶已不再冒热气,显然是坐了好一会。他作恭道歉:「臣来迟了?」
皇帝摇摇头赐座:「没事,他们几个来早了而已。」
傅相心中想,可已经连续几次都来早了,脸上笑容不改:「那麽刚才大家谈了何事?可否也告知微臣?」
元亲王笑着打了个马虎:「閒谈家常而已,傅相坐吧,我们正好说说南方的天旱。」
于是几人就说起观星阁预测的天象来,傅相观察几人神情,找不到提及穆国的时机,只好先附和。
关于穆国的事皇上和他们三人早在半个时辰前已讨论过,皇帝收到穆王的来信,把神仙药和塔立遇袭的事洒洒扬扬写了一次,矛头直指王顾成。
他们早就在怀疑王顾成和主战派之间的联繫,没想到他竟胆大包天埋伏刺杀塔立。想到莲华新婚不久就差点成了寡妇,几个血亲都咬牙切齿,皇帝更是把来函重重拍到案上:「他们平时怎麽闹腾朕都无所谓,偏偏要把莲华拉进来,真是找死。」
左相与莲华只有几面之缘,旁观者清,首先点出了穆王来信的问题:「这个神仙药是南花的药?王顾成怎麽和南花搞和上了?」
几人沉默了一会,都不敢往最坏的方向想,还是皇帝残忍地道破了真相:「那场仗是假的。」
若是假的,那死伤了的士兵呢?那用掉的粮草呢?那流散了的百姓呢?
打是真的,仗是假的,死的人是死了,花了的钱是花了,但王顾成藉着打仗和南花有了私下交流合作的机会,虽然不知道涉及南花多高的层级,但假领兵真私通却是肯定的。
「凭着王顾成,甚至建国将军府之力,绝无可能做到如此天衣无缝。」尚霄锦说:「恐怕整个主战派都牵涉在内。」
主战派的领头人就是右宰相傅相,其父为前朝将军,战死在与穆国的一场战事。那场战事两败俱伤,大挫尚朝元气,割了两个边境城池,傅相上任后一直希望进攻穆国以报父仇。尚皇却不想追究几十年前的仗,毕竟那几个城池在穆国治下也成了经商重镇,百姓生活安稳,打仗没有什麽好处。更甚是虽然尚朝水土资源丰厚,发展历史长,但穆国的军备实力最近不断膨胀,真要打起上来相信尚朝会比几十年前那一场输得更惨。
元亲王叹了口气:「皇上,早就说傅潘这人不可信。」
「朝廷上有一颗狼子野心是好的,只是没想到他下这样一盘棋,劳民伤财之馀还要被穆国反将一军。」皇帝不知应笑还是应怒,不管他们所谋划的是什麽,对国家有多大好处,尚未事成已经被对方拆穿了:「倒是有好消息,穆国会派人来算帐,朕想八成莲华会回来。」
元亲王和儿子对望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担忧,元亲王先开了口:「他们既然知道王顾成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