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面对生人的时候会比较胆小,不爱说话也不爱出风头,在班级里从来不会主动和别人交往,但还是很快成了全班男生的团宠。钟祁写作业写得烦,往窗边无聊望了望,就看见白棠抱着试卷从办公室回来。
一个男生在后面吹了声口哨,等白棠转头的时候一把带走了试卷,然后没脸没皮地笑:“哎呀好重啊,班花,老郑怎么能让你做这种苦力活儿呢!”
白棠欸了一声:
“罗鑫你别打乱了,我按座位分了顺序的——”
罗鑫就是要吓唬他,把试卷上下抖动几下,作势要摔,然后举过头顶:“那要是乱了咋办?”
白棠吓得跳起来,伸手去抢,然后被男生顺势抱了个满怀。
几个刚从厕所回来的男生看到这一幕,全都开始大声起哄:“你们看,罗鑫抱班花——”
“靠,罗鑫把班花给抱了!”
“班花别怕,我们来救你了!”
男生们纷纷一哄而上,叠罗汉一样把罗鑫挤到角落去压到最底下。白棠正好被挤在最中间,他人又比他们矮,整个人瞬间被从头到脚地包在里边儿,眼前乌漆嘛黑,动又动弹不得,只好呜呜地叫。
慌乱之间,他只感觉到好像不止一只手擦过了他的腰。他分不清那是男生们开玩笑时无意的剐蹭还是别有意思的抚摸,只好徒劳地去挡了几下,手就被抓住了。
那只抓他的手滚烫得惊人,手心里还淌着汗,黏腻shi漉,叫白棠从头到脚都不舒服了起来。
他抬头看周围的男生,每个人都挨得很紧,脸上带着戏谑和活泼的神色。谁都不像。
“唉,干啥呢。”
钟祁走出去,把那群黏在一起的男生撕开,“都要上课了,试卷还没发,是想被老郑叫上去做压轴题吗。”
几个男生帮着发了试卷,没叫白棠动手。白棠坐在座位上直喘气,脸上还有没散开的红晕。
“刚刚咋回事?”钟祁问他。
白棠怂兮兮地笑,一边摸自己的鼻尖:“大家跟我开玩笑而已。”
钟祁眼珠子的颜色很深:“没被欺负吧。”
“没有,大家对我挺好的。”白棠是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融入这个新班级,这让他挺受宠若惊的。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但现在他有了很多朋友,很多。
钟祁听了,对此不置可否。白棠以为他们把他当成了朋友,那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机会看见男生们在他转身后眼睛里流露出的逼人的欲望。
班上的所有人都围着他转,或轻或重地试探着,像一群还在犹豫的rou食动物,或许还对自己的实力抱有不确定,或许是仍然心存对猎物的同情,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温水煮青蛙的手段,慢慢试探着猎物的底线,降低猎物的警惕心。
这大约会是一场漫长的征战,然而它的结局注定不会有所不同——这些捕猎者们终将会忍无可忍地向无助的猎物伸出利爪——或早或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