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公主见她不卑不亢,心里的满意多了几分,“待会勘宁领舞,你便独舞罢。”
范溪一惊。
她们这次舞蹈中除了群舞之外还有一段独舞,几乎每个有志于表现自己女娘都练了独舞,范溪也练了。然而不仅她练了,勘宁郡主等也练了。
范溪原本以为寿宁公主会考察一番,在今日的表演中选出独舞之人,却未想到她居然当场指定。
惊了一下,她定了定神,道:“悯溪并不负您所望。”
寿宁公主此刻露出了第一个赞许的笑容,“好孩子。”
两人说完,再次回到大厅里,大家都已经整理好了衣着服饰,舞鞋也重新绑过了。
寿宁公主看她们一眼,伸出纤细修长的雪白手指,一指勘宁,“勘宁,你来领舞,其余队形按往日所练排布。”
勘宁郡主一喜,脸庞如同点亮了一般,容光焕发,她脆生应下,“是!姑母您便瞧我的罢。”
“好好跳。”寿宁公主鼓励她一番,又一指范溪,“符悯溪你来独舞。”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范溪身上,许多人脸上还带着不服气的神色。
寿宁公主并未解释,这些女娘们心中虽不服气,也不敢鲁莽地当众反对寿安公主的意思。
她们这边准备好,寿安公主对身旁的侍女打了个手势,侍女疾步快走,很快出去了。
寿安公主昂首,“我们也出去等候圣上。”
范溪这才知道方才太监那声喊声,只是代表皇帝的车架跟仪仗来临,皇帝本人还在后头,远没那么快到。
寿安公主跟勘宁郡主等身份较高的宗室女子站着,她们一群小女娘则在外面跪着等候面圣,所有人眼观鼻鼻观心,姿势端端正正,哪个也不敢将头抬起来。
范溪再一次清晰地体会到了皇权与阶级,膝盖跪在坚硬的地面上,跪得有些久,酸痛难当,她心里不是滋味。
众人在外头的广场上跪着等了足足三刻钟,才见圣上的舆轿近前。
所有人跪下行礼,连寿安公主也不例外。
皇帝吩咐免礼,在寿安公主的陪伴下进殿。
等皇帝走后,平日里教导她们舞蹈的女师傅从跪地的队伍里走出来,带着她们往偏殿里走。
旁边的乐师们也赶忙去拿自己的乐器准备就位,大家忙碌起来。
教导她们舞蹈的总师傅丘师傅道:“赶紧活动活动手脚,马上便要上台。”
众人不敢耽搁,忙揉膝盖的揉膝盖,揉小腿的揉小腿,都活动起来了,范溪更是在原地做了几个勾云转、停云转等高难度的动作,熟悉一下。
史子娴忧心,“溪娘,你待会莫怕,拿出平日的水准便成了。”
范溪拍拍她的手,“我不怕。”
勘宁郡主也看她一眼,难得过来说了句,“皇伯父最是宽宏大量,你好好跳,他不会为难你。”
范溪笑笑,“知晓了。”
邱师傅已经在催促了,众人不敢耽搁,忙排好队,按照顺序云步走到台上。
她们这个台子是专业的舞台,底下埋了大缸,乐师就在舞台两边,一旦乐声响起,大缸会将声音扩音地格外清晰。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们的动作一旦不对,落在台上轻了或重了,都很容易被扩展出去,教人一下看出怯处来。
尤其范溪有勾云转、停云转等几个高难度动作,其中完整的勾云转是三百六十度后空翻,她们平时只做半个,也就是说脚不离地,直接翻过来。
今日范溪不敢藏拙,却要做上完整的一个,如果落地的时候脚下动作太大,可能咚一下立在舞台上。
到时候声音一扩出去,丢脸便丢大发了。
范溪深吸一口气,跟着队伍,走上独舞之人应站的位置。
这支她们已经练了整整一年半,基本每个女娘都对此滚瓜烂熟。
寿安公主一使眼色,舞台两侧的乐师一顿,轻柔的古筝声响起。
舞台上的女娘们开始舞动起来,腰肢、手臂、长腿,动作带起纱衣,犹如一团团拂动的云。
少女们优美的舞姿活泼可爱,让人眼前一亮。
渐渐,少女们舞动的动作越来越有力,琵琶声加入,舞蹈的情境也从日常生活慢慢转向对敌。
最后一个整齐划一的动作结束之后,少女们跪坐在舞台上垂下头,仿佛一场战争到了收尾阶段,人们正清扫战场,找回死去的手足,与亲人互相舔舐伤口。
琵琶声与古筝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少女们动作渐渐低。
忽然,琵琶铮铮声响起,这是武琵琶!
一到修长纤细的身影从众多跪坐在地上的女娘中跃出来,只见她在空中,双.腿分开达一百八十度,整个人好似停在空中一般,水袖纱裙飞扬,猎猎作响。
琵琶声越来越急促,她点地,旋转,立臂划圆,在舞台上飞速旋转着,一圈、两圈、三圈……她足足转了十八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