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焦土漆黑,确像是被天雷所劈,最后才不得不收回了赏赐,改为在宫内祭天,感谢上苍庇护。
&&&&昌国公府已经荣宠到了极致,再赏已是封无可封,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未必是好事,皇帝心中自然晓得这个道理,只是谢家冒死救驾,该表明的态度还是要有。
&&&&谢平之死的不甚光彩,丧事也没有大张旗鼓,低调的难以引人注意,除了昌国公暗自叹息,也就只有他的生母刘氏会真心落几滴泪。
&&&&待一切残局收尾之后,已是月底,皇帝立下圣旨,册立昭贵妃为皇后,晓谕六宫,就连沈妙平也跟着“沾了光”,因为谢玉之说皇帝似乎有意给他升官。
&&&&“升官?升官就不必了,巡城御史这个位置挺好的,俸禄堪堪够我养家糊口,余钱再扯几匹布,过年做几身新衣裳,已经比常人强上很多了。”
&&&&谢玉之穿的素净,一身月白常服,Yin沉尽散,俊颜殊秀,周身气质比以往平和了许多,尽管他对谢平之这个弟弟无甚过多的交情,但还是依例斋戒,尽了礼数。
&&&&听闻沈妙平这番话,他似笑非笑的问道:“升官不好么?可比当一个小小的巡城御史威风。”
&&&&沈妙平经历此事,似乎也看透了些什么,身上少了分轻浮,多了分稳重,只那张脸依旧颠倒众生,看了让大姑娘小媳妇脸红心跳。
&&&&“我当官又不图威风。”
&&&&沈妙平从身后搂住谢玉之,侧头亲了亲他的脸,温柔得令人心悸,后者一回头,就撞入了他和煦静谧的眼底,不由得失神片刻。
&&&&感受到有轻微的吻落在眉心,谢玉之眼睑一颤,下意识闭上了眼,他搂住沈妙平的脖子,与对方一番唇齿厮缠,半晌才睁开眼,似笑非笑的问道:“你不图威风,图什么?”
&&&&沈妙平轻轻的蹭了蹭他的鼻尖,俊眉修目,面如冠玉,好看的让人心醉:“我也不知道自己图什么,但我知道,太大的官我做不了,太小的官我不稀罕做,这个位置刚刚好,我知足了。”
&&&&一个人的一生,并不一定要惊心动魄,百代光Yin,七十者稀,从青年至暮年,会遇到许多形形色色的人,这些相遇并不是偶然,你也一定会从他们身上学到些什么,沈妙平的心没有那么大,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每日打马巡街,眼看炊烟袅袅升起,集市慢慢喧嚣起来,卖包子的小伙很孝顺,为了赡养年迈的父母,天不亮就起来做生意;济世堂的孙掌柜人很好,每每遇到穷苦人家都会赠药救治;还有以前被辽人砸了摊位的那个小贩,每次看到沈妙平都会热情的送上一碟子酱牛rou,推都推不过,惹得沈妙平看见他都绕路走;春宵楼的歌姬,清晨会在楼上练歌,声若出谷黄莺,悦耳动听……
&&&&然后下了值,黄昏时分来临,天边彩霞绚丽,沈妙平就该回家找谢玉之了。
&&&&这些沿途的风景,他觉得比官场风云勾心斗角有意思的多,庇佑一方百姓平安,也比以前浑浑噩噩的活着更有意义。说不定千百年后,史书也会记上“沈妙平”这三个字一笔,后世的人便会知道,他也曾来这个繁华风流的朝代走过一生。
&&&&推开雕花轩窗,一阵寒意扑面而来,外间的亭台楼阁早已修缮完毕,Jing美如昔,沈妙平探手出去,又收了回来,对谢玉之笑道:“你看,下初雪了。”
&&&&天地间洋洋洒洒的落下雪花,飞入掌心还未看清便瞬间消融,沈妙平不是第一次看雪,但总觉得这次意义不同些。
&&&&谢玉之手一撑,翻身坐上窗沿,抬首望去,见雪花从空中打着旋飘下来,他对沈妙平道:“这儿的雪景还不够美,再好看,被这四四方方一面墙围住也显了拙气,我昔年出征漠北,正好是冬天,那儿的雪花如鹅毛飞羽,须臾便落了厚厚一层,站在高处一望,远处的千里江山银装素裹,连绵不绝,堪称壮阔。”
&&&&沈妙平扯了件皮裘盖住他的腿:“那你如今不能再征战沙场,心中可有遗憾?”
&&&&“我年岁不小了,早过了那种意气风发的年纪,以前可能会觉得遗憾,但现在不,谁都想生逢太平盛世,征战沙场的将军也不例外。”
&&&&谢玉之说着从窗外收回视线,看向沈妙平,眼中浸了笑意,轻声道:“马革裹尸从不是我想要的归宿……”
&&&&他如今的样子便很好,腿瘸了,就不能再征战沙场,皇帝也会对昌国公府放下戒心,下一任新帝若出自皇后腹中,此代安稳可保。
&&&&“你最好的归宿就是和我一起老死,然后同葬一处。”
&&&&风雪渐大,沈妙平一把揽住谢玉之的腰,将他从窗沿上打横抱了下来,院外守着的丫鬟见状,识趣的轻轻合上窗户,将严寒都挡在了外头。
&&&&谢玉之斜睨着他:“你以前不是说我太重了,抱不动么?”
&&&&沈妙平轻笑出声:“我说你重你就重,我说你傻你便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