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你的脑袋!”
&&&&忽略了手上逐渐攥紧的力道,沈妙平道:“妙平出身微寒,侥幸从众考生士子中脱颖而出,一路考过了会试,并蒙昌国公垂青招为赘婿,殿试之前,主考官闫东青不知从何处得知消息,多次与我攀谈,言语间隐约透露了些消息,当时妙平并未在意,可直到殿试的时候,才发现他说的一些话都与试题有关……”
&&&&“混账!”
&&&&皇帝闻言勃然大怒,殿试题目是由内阁心腹大臣预拟再交由他亲自选定的,没想到这些人中也出了败类,他哗的起身,挥手扫落了桌上茶盏,大步上前怒指着沈妙平,最后又愤而罢手在他跟前来回踱步,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群混账东西!朕将他们当肱股之臣,这才委以重任,命他们择选天下能人俊才,没想到竟都是一群蛀虫!该死!该死!”
&&&&跪着的宫人噤若寒蝉,都吓的把头低了下去,谢素之也赶忙离座,屈膝请罪:“陛下恕罪,此事探花郎也是被人蒙蔽啊,恳请陛下念在他一片赤诚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谢玉之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沈妙平,神情复杂,似是在怪他不打自招,似是在怪他自寻死路,似还有些别的,但攥着他的手一直都没放开。
&&&&沈妙平有八成的把握皇帝不会杀自己,这件事他今天就算瞒了过去,日后清查只怕也会抖搂出来,更何况再退一万步讲,假如没有人把他查出来,那么皇帝赐下的官位他是要还是不要呢。
&&&&要了,难逃系统责罚,不要,就是冒犯君上,届时便处于进退维谷之地,还不如自己说出来,争取宽大处理。
&&&&自从今早发生了科举舞弊的事,沈妙平就隐约意识到,万事都在系统的掌控之中,侥幸逃过这次对方也必定还有后招,想从中钻空子只怕难上加难,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硬留也留不住,原身的探花郎之位不要也罢,省得日后心惊胆战。
&&&&偏头瞧见谢玉之神色纠结的紧,沈妙平不禁想逗逗他,无声的动了动唇:“现在跟我断了,还来得及。”
&&&&谢玉之微眯了眼尾,面无表情望着他,一言不发。
&&&&皇帝被怒火冲昏了头,但到底是一国之君,几息后又强行镇定了下来,他又重新坐回位置上,直直的看向沈妙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同他们一样舞弊,现在还敢说出来,不怕朕砍了你的头发配充军吗!”
&&&&军中是谢家的天下,发配充军应该也受不了什么苦,顶多脸上刺个字……吧。
&&&&沈妙平拱手道:“陛下此言有误,闫东青说过的话虽涉及试题,但妙平并未放在心上,只当耳旁风听过便罢,也未曾来得及做什么准备,若说舞弊,着实冤枉了些。”
&&&&皇上道:“那你又为何让朕革去你的功名?分明是心中有愧!”
&&&&沈妙平沉默一瞬道:“……若说心中有愧,是有的,却是对外头那些真正才华横溢却落榜的士子,妙平无意舞弊,但还是占了名望的便宜,借着昌国公府的名声令那些阅卷官另眼相待,才学平平腆居探花之位,于人不公,于己也不公。”
&&&&皇帝依旧Yin沉着脸:“辛辛苦苦考上来的功名,说不要就不要,你不觉得心痛吗?”
&&&&谢素之在一旁帮腔,幽幽叹了口气道:“陛下,妙平是个实诚人,方才臣妾还说翰林院琐事繁杂,想求您给他一个好官位,但他竟是推了,还说什么无论官位大小只要能为大晋出力便好,可见不是贪慕虚荣的。”
&&&&沈妙平接着道:“寒窗苦读十余载,一朝成名天下知,妙平是个俗人,自然也不愿籍籍无名一辈子,但相比后半辈子永远活在心愧不安中,功名不要也罢,做山野闲人也自得乐趣,读书只是为了明事理,开眼界,这两点比考取功名要重要的多。”
&&&&开口便是一番哲理鸡汤,倒让殿中诸人觉得他品性高洁,为人耿直,皇帝胸中的怒气也诡异的平息了下来。
&&&&方才几段对论,沈妙平看着不像是个草包,他说自己不曾舞弊,皇帝是信的,往大了说撑死是被牵连的,革去功名不再录用便是,但若真革了去,沈妙平又有几分巧言善辩的才能,莫名让人觉得可惜。
&&&&沈妙平低着头,一副诚心忏悔的模样,静等着皇帝发落,然而半晌后,他只感觉身旁一阵凉风袭过,抬头一看,却是皇帝拂袖而去的身影,耳畔还响起太监一声长长的唱喏——
&&&&“摆驾回宫——!”
&&&&到底也没说该怎么处置他。
&&&&随着这一声唱喏,止风殿内的低气压瞬间散去,谢素之神色复杂,怎么也没想到今天好好请个安会把事情闹成这样,她见谢玉之和沈妙平仍跪在地上,不由得没好气的道:“起来吧,陛下都走了,还跪着给谁看呢。”
&&&&谢玉之闻言对沈妙平冷哼一声,撒开了他的臂膀,自己撑着站起了身,对着谢素之躬身道:“今日是弟弟的不是,给长姐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