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直勾小记者的腹中馋虫。孟雪回低头咬了一口手里的冷烧饼,吃得很唏嘘。
“哎哟这帮小赤佬,走在大马路上不带眼睛伐?”走到马路中间准备叫洋车的阔太太,被那群过路的小学生连番撞了手臂,心火一起,骂骂咧咧地走过去了。
孟雪回听到动静下意识就回了头,说来也巧,他是转过去看人家的热闹,却有一道仓促身影迎着他的目光慌张避开。孟雪回留意到了这一异况,也没声张,头转回去继续走自己的。
在经过前面一家西点店的时候,他站在玻璃橱窗面前,假意端详店内糕饼款式,目光扫到印在上面的影子,看到那人仍旧跟在他后面打转,不由得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孟雪回稳住心神,暗暗打量起对方来,发现那人的头脸被竹编的大凉帽挡着,身穿落旧的工人服,脚下却蹬着锃亮的方口皮鞋,通身都是不协调的装束。
他顾不上细想,连忙转身走开,可照理说遇到这种情况,应该往人多的道上下脚才是,孟雪回却快步绕进了偏僻的小巷里,行动也是反常。
而那位跟着他的可疑人士,似乎目的就是为了“跟”而已,纵然孟雪回的行动有异,也不往深里去想,只管盯着他的背影走就是。
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着恰当的距离,等到下一个拐角却碰上了岔道。跟踪的那一位落后一步,没能亲眼目睹孟雪回的转向,但看到地上有从旁边水洼里带出来的shi脚印,便毅然选择了左边那条小道前去追踪。
等到脚步声渐渐远去,躲在右边小道的孟雪回拎着鞋子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站在原地悄悄张望了一会儿,确定那人走远之后,动作麻利地把鞋袜套上脚,开始沿着原路返回。
只是有一点相当奇怪,他这个被跟踪的人,甩脱了麻烦,反倒像是做贼心虚。
孟雪回一路揣着心事回了家,因为下午出现的这支小插曲,颇有收拾行李出去避风头的想法,可苦于资金不足出不了远门,在这附近又没个合适地方躲,一时之间感到心中空前寥落。
小记者沮丧地坐在廊下揉脑袋,小洋狗颠颠地跑过来,一头拱上了他的腿,在孟雪回的眼皮子底下就地滚了一圈,看这情景是丝毫没有因为中午吃的不好就跟他闹生分。
孟雪回揉了揉乖崽的两只毛茸耳朵,忍不住开口笑叹,“你倒是个心大不嫌人的,跟着我吃没吃好的,住个小破院,真傻不拉几的。”
小洋狗略通人性,似乎很能理解他的苦闷,翻过身子老老实实挨上了孟雪回,一人一宠如知音一般,怀抱心事坐看日暮西沉。
天边的云霞荡悠悠,孟雪回的心中所念人,也开着汽车一晃一颠地停到了旧民巷。
“滴——”
秦慕白看到这回院门大开,暗松了一口气,是称心如意了。
靠边停车,下来见人,院子里的两小只都是可怜巴巴的。
孟雪回看到秦慕白来,心里高兴不假,可低头一扫自己的落魄模样,不禁犹豫起来是否应该与他袒露心事。
秦慕白没有读心术,此前上门连吃了两趟闭门羹,只当小记者在闹别扭。这会儿突击成功,是庆幸大于疑虑,一时也没贸然开口。
“汪汪。”小洋狗夹在他们中间,歪着脑袋提出抗议,不明白这二人为什么生分。
这一叫,可把孟雪回给点醒了。小记者抛开乱七八糟的心思,把目光落到了秦慕白身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脖子,“秦先生,你今个儿来的不巧,家里没茶叶了。”
“那是很好,我今天只来见人,不为喝茶。”秦慕白生怕他下一句会提出送客,连忙接在后面补充道,“孟老师要是再请我吃闭门羹,我会伤心的。”
孟雪回听了这番剖白,酸拧着五脏六腑,默不作声地垂下眼帘,心里难过极了,“秦先生,其实我挺舍不得你的。”
“舍不得还赶我走。”秦慕白上前一步,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半是安慰半是心疼,“我今天来,是想聘请孟老师当我的私人助理,可以给我这个荣幸吗?”
“可、可是……”
“不要有顾虑,其实大家都挺喜欢你的,如果不是陈导为了还人情,也不会答应谢玉琦再进剧组。”秦慕白扶上他的肩膀,脸上带了笑。
孟雪回吃不准他是不是出于好意在哄自己,只为大家面子过得去。可这念头刚出,就听秦慕白与他保证道,“如果这话有半句虚假,你说我过来三催四的,到底请图什么呢,孟老师?”
是啊,到底图什么呢,反正总不会是图他这个人。
“秦先生,以后不要叫我孟老师了,你叫我小孟,或者直接喊大名也可以。”孟雪回支支吾吾地红了脸,轻声说道,“没有哪家的老板反过来还要尊敬跑腿的。”
秦慕白听到这话,心情立刻明朗了起来,扳正了孟雪回的身子说道,“跑腿的?那不是。我身边只缺你这么个贴心人。你啊,肯松口成全,那是我的福气。”
他的语气十分诚恳,乃至于捧起人来一点不显私心,几乎要叫小记者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