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回过神来,也合掌行礼,口称“阿弥陀佛”。他对佛门没什么了解,只是觉得这个和尚的法号念起来有些奇怪。
蒋途行礼道:“大将军,摈尘师父术Jing岐黄,于蛊毒上颇有研究,受皇上延请为大将军疗伤。”
景平却不接话,只静静地看着蒋途。
被下了蛊一事他曾对蒋途提过一句,算是让这位禁军中尉有东西能交差去。慕容言西也略过不提,毕竟在那小镇上稍微打听打听就能知道。只有他和孟凡临之间,没有第三人知晓,只可能是蒋途从蛛丝马迹里窥见了些许,还一并回禀给了敖千隐。
蒋途头垂得更低,直感觉冷汗都shi了后背,才听景平淡淡道:“蒋中尉忠诚高节,替我进宫谢过陛下吧。”
这就是直接撵他走了,蒋途只得再行一礼,灰头土脸地进宫去了。
撵走了蒋途,景平有些发愁地看向安静站在一旁的漂亮和尚。如果说他在察觉被下蛊之时还心存侥幸,那从听到慕容言西那一句“你总会来找我的”,景平就已经明了,这蛊虫只有慕容言西能解。
察觉到景平的注视,摈尘抬眼看过来,笑容不变,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些疑问来。
有点像春风成Jing,不知道有没有这种Jing怪。景平心里嘀咕,面上客客气气地将摈尘迎进将军府,“摈尘师父请随我来吧。”
将军府看着占地广,其实三分之二都是校场和马厩,剩下的才是起居读书的房间,就是两个院子连在一起,什么景致都没有。
景平带着摈尘往书房去,两人之间浮起一阵尴尬的沉默。那四个小厮先前已经机灵地牵着马去了马厩,现在便只有靴子和布鞋落在青石板上的声音。还是摈尘自然地开口:“将军既然知道情蛊,那应该也晓得此蛊是从南疆流出吧?”
“是。”景平说完又觉得有些敷衍,便详细说道:“我父亲出征南疆前曾尽力搜集过南疆各种蛊虫的信息,我也曾助力,这情蛊的状况便是我寻来的,因此第一时间就对应上了。”
摈尘微微颔首:“那关于情蛊的来历将军可曾听说过?”
说话间两人已进了书房,各自落座,景平犹豫道:“似乎是说,这是南疆的前任圣女为报复负心汉……”
“确实是。”摈尘肯定了这个传言,接着道:“此蛊首次出现在江湖上时,只能催动中蛊之人的情欲,日夜交合伤身而死。其后几十年间,此蛊每次出现都是在男子身上,有的阳Jing始终无法泄出,有的后庭麻痒靠与男子交合缓解,有的以半月为期必须与特定之人交合。
“我猜测,是南疆的人依然在调试此蛊。毕竟它名为情蛊,最后总是要迷人心智的。”摈尘说话时不疾不徐,清润仿佛玉石相击,说到“交合”“阳Jing”时也脸色不变,语调平和,倒让景平忍不住猜测他念佛经时是否也是这个语气这个神情。
“所以,这个蛊始终在……成长,无法确定它对我的身体有什么危害。”景平早有心理准备,因此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反而频频偷瞥摈尘,从他朴素的僧袍猜测他所在的佛寺规模不大,或者是本人清苦,又是从哪里学了蛊与毒来。
摈尘却理解为景平不好意思向他开口,于是主动道:“能否让小僧先给将军把脉?”
景平便把手腕伸出来,看摈尘手指搭在自己腕上,盯着几根玉雕般的手指发起了呆,忽然感觉有陌生的内力探进了自己经脉中,目光瞬间锐利起来,直刺向摈尘。
摈尘巍然不动,直到内力受到阻塞,无法前行才收回手指,露出一个歉意又安抚的笑来:“将军莫怪,此蛊寄居于人经脉中,须得先确定这蛊虫的位置。”
景平收回手,对摈尘的说法不置可否:“那师父可有法子了?”
缓缓将手中的佛珠转动两圈后,摈尘以询问的口吻问道:“小僧可以先试着以针灸之法疏通经脉,将军以为呢?”
景平无所谓地点点头,站起来道:“那去内室吧。”
书房内室里摆着一床榻,上面的被褥枕头都是崭新的,看布料也不像将军府的东西。
景平扫了一眼,没说什么。摈尘已直接从袖中掏出针灸包摊开在桌上,露出几排银光闪闪长短不一的银针来,再把佛珠也绕了三圈摆在桌上,对景平道:“将军可否脱去上衣?”
等等。景平已经握在衣襟上的手忽然顿住了,昨天和敖千隐胡搞,他身上岂不是……
眼看摈尘目露疑惑,以眼神询问他怎么了。景平平复下心情,他在宫里住了一晚是谁都知道的,料这和尚也不敢编排当今皇帝,就这么一边自我安慰一边缓缓脱了上衣,露出光裸的胸膛来。
摈尘目光在景平肩膀胸膛上的牙印上微微一凝,立刻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请景平躺在塌上,拈起银针,全神贯注地开始施针。
他只在景平上身落了四针,便道一声“得罪了”,握着景平的裤腰向下一拉,堪堪露出脐下四寸,已经能看到一些黑色的毛发了。
他的动作太快,等景平反应过来时摈尘已经又提起了一根银针,只好把嘴里的喊声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