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说话。
下午,我刚回公司,就给小艾打了电话。
小艾在电话裡显是刻意压低声调:「老公,上班时间哎,有什麽事吗?不要
讲太久哦。」
我问道:「为什麽要压低声音?」
小艾没好气道:「他们都在办公啦!」
我又追问:「你没有坚持要辞职?」
小艾似是喘了两口气:「没有啦……后来我想了想,这样是不是太任性了?
我们毕竟有一个稳妥的计划嘛,我太心急了,怕误了以后啦!加上公司又用
的薪水挽留,我就留下来了。」
我会承认她说得对——如果没有那张光盘的话。
但现在我已知道,陆总曾用光盘胁迫她。拿回了光盘,以小艾的性格,必会
坚持辞职。这样重要的过程,她却对我隐瞒。为何要这样?
我正打算将这事拿出来问,却又听见小艾低低的喘息了几声,说道:「主管
在看我了啦,不能说了!有什麽事回家我给你打电话吧?」
这已是她第二次压抑不住的喘息。声音虽小,但这种喘息却从听筒裡清晰的
传出,在我耳中旋,又箭一般衝进大脑。我心裡一阵悸动,正要追问,又听到
小艾像是用力吸了口气:「死人!我刚从楼下拿文件跑上来,气还没喘够你就打
电话问这问那,你吃错药啦?」说完这些,又突然换了副柔媚的声音:「老公乖
嘛,回家躺床上等我的电话哦!拜!」
我还要说话,只听「嘟」的一声,电话断了。
若是平时,小艾这样的反应可说是非常正常。她活泼,可爱,时常用这种重
一句,轻一句的语气跟我说话,给我们的电话粥平添了很多滋味。但今天,在听
了陈明说出以往的事情,又在周总那见识了他们如何对待「交换来的情妇」,我
已开始捕风捉影,对女友将信将疑。听筒裡的那几声喘息,真是如小艾这般解释
吗?或者小艾说了那番话,就是特意要解释这几声喘息?
我不知道。
看见陈明的时候,我简要汇报了情况,只略去yIn乱部份没提。陈明听到我们
的产品并没有造成质量事故的时候,呼了口气。
我接道:「这件事的后续能不能交给你?我想立即到小艾那边去一趟。」
陈明楞了一会,才说:「不放心她?呵呵,去吧。上头那边我顶著就是。」
我道了声谢,匆匆离开了公司。
赶到女友公司时,已近下午六点。昏黄的夕阳,落寞的秋叶,让我的心情一
阵低落。这家公司已是下班时分,一群群穿著得体的上班族从大堂鱼贯而出,在
门外分成几股人流,汇向不同的公车站台。我仔细辨认了一会,没有发现小艾夹
在其中。只好在前台报了女友的名字,得以通行入内。
女友所在的客户服务部在三楼,等我赶到,他们显是离开多时了。所有电器
都已熄灭,紧闭的办公室大门,拒我在外。我在走廊上从窗口往裡望了一会,确
认裡面已空无一人,才抱著失落的心在走廊上随意而行。
「对不起请让一让。」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背后响起,我连忙把路让开。
几名公司员工,抬著口一人来高的柜子,急急的从我身边擦过。那口柜子稳
稳的压在这几人的手掌上,显是有点份量。
等等……这柜子,似是在周总公司裡看见的那口?
我立即明白了。柜子裡装的,正是上午被周总狎玩的女生。她和小艾十分相
像,或许就是陆总找来的「小艾的替代品」。这件玩物,被交换给了周总,而今
天正是交换到期的日子,所以她和柜子一起,又回到了陆总的公司。
哈,用柜子运送供人yIn乐的尤物,这种点子只有周和陆那样穷极无聊满脑yIn
念的人才想得出!
我不禁又想起了小艾。她在这样荒yIn的陆总手下,不知要受多少委屈?更何
况,陆总本就一直垂涎于她。现在她的「替代品」正被几人运送著,没入走廊深
处。我的小艾,又在哪呢?
我站定身子,盘算著去哪寻找小艾。
找到之后,又该如何?我也许会在办公楼的某个角落,发现她正加班整理文
件;也许会在公车站台前,找到她等车的孤单身影;也许直到她的住处,才突然
看见她正独自一人吃著泡麵……这时,她该把筷子一扔,飞似的扑到我怀裡,快
乐的喊我「老公」。
这应当是最好的结局吧?我会告诉她,我已知道一切,但仍然爱她,要她,
让她辞职,不用有丝毫的害怕和顾虑——任何胁迫我们都能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