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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城他们这边靠海,往年七月都是台风季,但是今年七月却没有半点动静。每一天睁眼时窗户外面已经艳阳高照了。
桓城提前约了滴滴顺风车,也不买早餐了,直接抓了一包牛nai在车上喝。
上午的案件是非常简单的保险公司交强险追偿权纠纷。保险公司已经理赔,整个案件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之前的机动车交通事故损害赔偿责任案件还是调解结案,调解书中也明确了保险公司有追偿权。走个流程就好了。
早在立案之前桓城就联系过原案被告律师何律师了,问追偿权案件被告会不会委托以及有没有可能调解;但是何律师态度比较冷淡。
既然如此,桓城就直接起诉了。原案是未成年人无证驾驶出的事故,父母作为监护人有一个无过错替代责任。仙城区人民法院执行非常给力,一个家庭都做被告,桓城不怕拿不到钱。
上礼拜桓城另案调解的时候又遇到何律师,这回换何律师主动问了有没有调解的可能。提出来的方案是他追加了几个被告,问桓城这边愿不愿意9.6万与肇事者这一家人调解,剩余的钱款要桓城自己和其他几个被告商谈。
那桓城自然是不愿意的,他才不想把一个简单的追偿权纠纷搞得这么复杂呢。几个被告如果内部能达成一致,无论是谁付钱他都是无所谓的;如果是要他挨家挨户去做思想工作,那想都别想。
另外,这个案件法官透露过口风,何律师的追加被告应该会被驳回。但何律师好像还不清楚自己的申请被驳回了,再见面还是用原方案来和桓城商谈。
桓城不想和他做口舌之争,摇摇头,“没办法,法院做裁定驳回了。”
何律师当即皱眉,给法官打电话确认这个事情,得知裁定书都出来之后眉头都皱成川字了。
何律师和自己的委托人沟通之后又来问桓城有没有调解方案。
既然肇事者家庭还有钱请得起律师,桓城其实不大想调解。他摇摇头,推脱自己只是办案律师不是接案律师没有权限,调解什么的要找卢旭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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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律师和卢旭柯十几年前是同一个所的同事,何律师立马给卢旭柯打电话。过了一会儿卢旭柯给桓城回电了,桓城把方案报给卢旭柯,“十二万元两年还清无息或者一次性10万块钱。”
何律师还想去争取,桓城如他愿把保险公司老总的号码也给他了。保险公司老总那边都是通过气的,自然不可能再给何律师减免,打哈哈就应付过去了。
何律师不断碰壁,觉得卢旭柯他们都不给面子,有些恼羞成怒。
桓城在同事群里面和付儿他们吐槽,“为什么要给他面子?”
何律师继续给卢旭柯打电话争取,卢旭柯那边道,“你也知道我们做风险代理,如果继续打折,扣掉律师费也没有保险公司拿不到多少了啊。”
何律师慷他人之慨,“那你们少收点嘛。”
桓城九宫格按得飞快,“卧槽,慷他人之慨,怎么不自己贴点钱?非亲非故的凭什么。”
卢旭柯继续说,“我们也没办法,进入程序了成本大。我助理他立案前联系过你……”
何律师打断卢旭柯的话,“没有,哪里有联系过我?”
没想到自己就在一旁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桓城把之前和何律师的微信聊天截图甩给卢旭柯,“算了,不调了。”
卢旭柯那边结束话题了。
桓城这边冷冷道,“我之前联系过你好吗。”
何律师还在否认,“你哪里有联系过我?你打电话了吗?”
“我微信联系了。”
“那会不是还没委托嘛。”何律师可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桓城是听不下去了,直接和书记员道,“开庭吧。”
何律师又叹气,责问书记员,“你们怎么就驳回了呢?”他走出立案庭打算和法官再争取一下。
桓城把微信也给书记员看,吐槽,“还敢说我没联系过他。”
书记员是个母性泛滥的大姐姐,还很温柔地安慰桓城不气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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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也还是开庭了。
庭审过程中法官也多次暂停插话问有没有可能调解。桓城还是老方案。十二万元两年还清无息或者一次性10万块钱。
原本调解一般诉讼费是由被告承担,但是桓城被何律师搞得有点儿恶心,就坚持诉讼费由被告承担。以及补充了分期他们要有逾期支付罚息条款,利息按照年利率24%计算,已还的金额先折抵利息。
惩罚性利息在调解里面很常见,但是何律师又跳脚了,坚决不肯同意惩罚性利息。
“那就真的没有必要调了。如果按期还款,罚息根本不起作用。”
见桓城态度这么坚决,庭审继续。
何律师也就开始各种恶心桓城了。一会儿说保险公司是自愿调解无追偿权,一会儿说保险条款中的追偿权是免责条款无效。甚至还直接表示回头会去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