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再高等的学校,也会有见不得光的角落。
这儿是教学楼的背光面,Yin暗chaoshi,方形的垃圾箱在狭窄的巷子里两边排开,空气中常年弥漫着一股食品发馊腐败的气息。
地上横流的污水里,躺着一个人。
他穿着的校服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外露的半截雪白的小臂上满是青紫的伤痕,头顶的兔耳则神经质地抽动着。
“妈的,晟哥,这小兔崽子未免也太不禁打了,随随便便连本形都现出来了!”
“哦?”Yin影里有一人抬高了声音懒洋洋地说,“让我看看。”
那群穿着奇装异服染着乱七八糟头发的少年们便自发地让开一条道,让他们的头儿走进来。
被称为“晟哥”的男生有着斜飞的剑眉,一头恣意张狂的黑发和极具攻击性的双眼,以及与他那些同伙格格不入的——洁白的校服。
那双眼睛在这昏暗的小巷里显得尤为明亮而充满煞气,他优雅地迈动长腿,带着些俯瞰天下的气势,不紧不慢地走向那倒在地上的男生,拽住他的兔耳朵,往上一提,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然后扯出一抹讥笑:“原来——还真是个小兔崽子。”
男生们爆发出一阵哄笑。
“喂,你这小兔崽子,给我听好。”他高高在上地说道,“你要是想超过我呢,不妨努力学习,真的没必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老师又不会相信的,毕竟我是—好—学—生—啊。”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看着眼前的少年因疼痛和羞愤而染红的脸,戏谑地说:“不过呢,像你这种吃草的家伙,怎么努力都没用的,认命吧。”
说完,他将少年的脸狠狠地按在了肮脏的地上,像是小孩子发现了新鲜的玩具,愉悦地来回碾压着。
那男生也是硬气,紧咬牙关连丝呻yin都没有泄露出来。像这样玩弄了一阵,就是行凶者也觉得无聊起来,他甩开了那可怜无辜的兔耳,随手将手上沾到的脏水擦到男生裤子上,然后施施然站了起来,一挥手,招呼他那些狐朋狗友们离开。
谁知他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地上那人断断续续地说道:“程晟······告密的人······不是我。”
他顿了一下,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男生,忽然笑了:“那又怎样?老子认定了是你干的,那就是你。”
撂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围绕在他身边的不良少年们紧跟他的脚步,前前后后离开了小巷,闹哄哄地讨论着待会去哪儿玩吃什么,有人不合时宜地提起了今天的作业,大家便如霜打的茄子,一边怒骂老师一边带着点期待看着程晟。
程晟觑了他们一眼,笑骂道:“妈的,想要老子的作业,没点表示?”
男生们爆发出一阵欢呼,有人上前殷勤地要去给他捶背揉肩,有人立马跑向小卖部的方向,要去买零食,还有人抓紧几步走到前面,把不远处的长凳擦得干干净净。
程晟走过去,大摇大摆地坐下来,心安理得地接受男生们的侍奉。
买东西的人抱着一塑料袋零食跑了回来,程晟挑挑拣拣,只拿了听可乐,抬了抬下巴,示意分给其他人,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张揉的皱巴巴的大钞塞进那人的口袋:“赏你的。”
那人喜得龇牙一笑,贼眉鼠眼地钻进人群中抢零食去了,不过那男生的本形就是老鼠,这倒也正常。
难怪是些低等的种族,一丁点蝇头小利就能让他们俯首称臣,唯命是从。程晟在心里冷笑一声,修长的手指咔吧一声拉起易拉罐上的拉环,冷漠地看着棕白色的泡沫接二连三地涌出来又一点一点地陷落回罐子里。
他仰起头喝了两口,刚从冷柜里拿出来的冰凉的ye体顺着他的食道流进胃里,气泡翻滚着,有些反胃。他轻皱了下眉,咕咚咕咚地把剩下的碳酸饮料灌进肚子里,随手把空罐子捏瘪,投向长凳旁的一个垃圾桶里。
完美命中。
胃里的不适感越发鲜明起来,可这并不像是吃坏肚子的腹痛,而像是有团火焰在胃中冲撞,带点恶心,让他逐渐变得有些烦躁。
程晟意识到了自己的这点变化,却不知是为何。他环抱双臂忍耐了一会儿,无用,便勾了勾手,让那提包的小弟把包递过来,从里面抓出几张卷子两本练习册扔到长椅上。
“作业我放这儿了,你们抄的时候记得改几个选项,”他把包甩在自己肩上,站了起来,“要是把老子作业搞丢了,明天把你们脑浆都打出来。”
他走得从容,谁也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只有一个本形是狗的男生耸了耸鼻子问他的同伴们:“哎哎,你们有没有闻到空气中有股火药味?”
众人摇头摊手,他也就撇了下嘴,专心对付手中的薯片了。
这边程晟向着宿舍走去。这学校里是有因成绩极佳被请进来装点门面的的学生,但基本上家里没点钱没点势力是进不来的,即所谓的“贵族学校”。校长虽说也是有些背景的人,但总有些人他是惹不起的,为了解决这一大难题,学校专门为这些学生建了一片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