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官道上一辆木质的马车,周边跟着四十多个侍卫。
马车中的女子,穿着素白衣袍,拿着本书册,倚在软垫上细细品读,白皙的面容上一双桃花眼,半半张着松散慵懒,鼻梁挺翘,小嘴薄唇,显得有些英气,但美则美矣,去让人觉得此人有些凉薄。
“将军,属下已经打探到那人的下落。”车外轻轻的敲击后,传来一女子低沉的声音。
车中女子,轻轻叹了一声,起身道“沐冬,你替我跑一趟去把那人带回来。”
“将军,咱们半日后才能与沐秋汇合,您这次伤的颇重,属下等见到沐秋再出发可好?”车外沐冬开口询问着车内女子的意思。
“我这伤已休养半月有余,已无大碍,再说还有春雨他们跟着,你放心去吧。”女子开口回到。
“那属下领命。”沐冬在车外行了礼,摇了摇头,主子定下的事,劝了也改不了。
听着走远的脚步声,车内女子重新倚在软垫上,抬手摸向软垫边上的漆木盒,打开来,里面有一块小巧的木质令牌看起来已有岁月的痕迹。正面写着校尉,翻过来背面上书诺寒,镇南军黑旗营。看了后在手上慢慢摸了会,又放回到盒子里。
马车一路走走停停半月后,终是进了北苍皇城,兜兜转转在德正王府的门口停下,那马车上的女子今日换了身红色劲装,显得脸上气色比前些日好了不少,发饰只是梳了个马尾配上白玉发束,越发显得黑发如墨。
沐秋上前叩门,开门的少女见了身穿黄色衣裙的沐秋叫了声“姐”。转眼在看到站在门外的红衣女子,马上跑出门内,跪倒在地“见过镇国将军,恭喜二小姐凯旋。”
沐秋掩嘴轻笑,轻踢了孩子一脚“裕德,还不快去报老贵君,贵君,大小姐,大正君。”少女应声起身,可又看了红衣女子一眼,女子点头示意她去,她才起身跑走。笑骂沐秋道“你这妹妹,可比你规矩多了。”
沐秋笑着开口道“那还不是因为主子仁厚!要不我哪敢这样。”红衣女子笑着走进敲了小沐秋的头,沐秋佯装疼痛的揉了揉,听得那女子再次开口道“明年别让你妹妹看门了,回头跟老管家说一声送进族学。就说我的意思。”沐秋闻言笑的更是高兴。进了族学的家生子,学几年识文断字了,以后可以帮主子管铺子的。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谢主子恩典!”
红衣女子熟门熟路的往内宅走去,内宅中最大的院子和松堂乃是第一代德正王诺铭的遗孀沈氏的居所。红衣女子走到和松堂门口,已有一个身穿对襟长袍上了岁数的公公在等她,红衣女子点头喊了声“何公公。”那公公已是激动得红了眼眶“二小姐可回来了,前些日子出来消息说您在南疆被外族那些人围了,老祖宗可是担心的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下,就怕您和王爷一样,可看老天开眼啊。您快随我进去。”说着便拉着红衣少女往屋内走去,绕过屏风进入屋内,可谓贵气逼人。南洋的地毯、金丝楠木的桌椅家具、正坐榻后的玲珑八宝阁上摆的瓷器也没有一件凡品。正坐上有一年近六十的老者,身着酱紫色衣袍,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手握一只龙头拐杖,威严正直,眼眶也是微微翻红。红衣女子走进,端正跪拜“不孝孙女诺寒,拜见老祖宗,让老祖宗担心了,孙女罪该万死。”老者走下来把诺寒搀起,把拐杖给了何公公,摩挲着诺寒的小脸,嘴里心疼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话间屋内帘子被打起,走进三人一位四十左右身穿藏蓝色衣衫的男子,一位二十岁左右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一位同样二十岁左右的湖蓝色衣袍的男子。为首哪位正是诺寒的生父方贵君,第二代德正王诺琳英年早逝,战死沙场。留下遗孀方氏,两女诺蓉,诺寒。
诺寒见了自己的父君,俯身想拜,却被方氏阻了拉入怀里,心肝rou的叫着。他是青年失夫,两个女儿便是她的眼珠子,唯恐出了什么差错,这一遭诺寒死里逃生怎不叫他心惊胆战。
诺蓉拍了拍方氏,温语安慰,她的容貌比之诺寒逊色几分,但是更加温润,似一块和田暖玉,见之使人生亲。旁边那湖蓝衣衫的男子乃是诺蓉的夫君李睦岚,见无法插话,对诺寒微身行了个礼。一家人欢欢喜喜的用了顿饭。念及诺寒刚回来怕她劳累,便早早的散了。
诺寒也早早的放了沐秋回家,独自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院名揽梅处,诺寒顿足,看了看皱了下眉,往院内走去,思索着换个院名。看着院内四处虽挂满灯笼,但唯有主卧处屋内也燃着灯火,嘴边便温柔的笑了。
提前吹灭了手中灯笼,放在门口。
推门进屋,反手关门,便有人拥近了她的怀里,他反手抱住,轻轻地拍着“阿月,别哭啦。别哭啦。”那人身高与诺寒相等,倚在诺寒肩头轻轻地哭着。半点没有停下的意思。诺寒觉得自己肩头已经shi了一大片,伸手抬起那人的小脸,少年倔强的低着头,手还死死的环着诺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