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梦云从迷蒙中醒来,刚一清醒,他顿觉羞耻,自己居然浑身不着寸缕,赤身裸体被锁在黑漆漆的柴房,四肢靠墙不得动弹,经脉中似乎也多出些什么,将灵气堵塞。
身为辟谷初期的修仙者,陶梦云竟连一个保持体温的小法术都使不出来,只能感受到身上身下凉飕飕一片,连虽处于成长期但分量已颇为可观的rou棒都回缩几分。
简直奇耻大辱!
自幼娇生惯养、穿金戴玉的陶氏小公子何时受过这等折磨?
“隋心!你这王八蛋!无耻妖孽!”陶梦云扯着嗓子叫唤,“你居然敢用这种下流手段羞辱我,你等着,等小爷出去你死定了!”
他大喊了好一阵,四周却像是被布置了静音结界,非但无人来救他,就连始作俑者也始终未出现。
见刻意激怒对方的计策并不奏效,心中暗恨的同时,陶梦云对传闻中重伤乃至经脉尽碎的隋心再次提高警惕。
夺得门派大比第一,进入小玲珑境前,隋心展现出的修为是辟谷期后期,离金丹期只隔一线。
在仙门,只有金丹期及以上的修炼者才被真正视作核心力量,因为从辟谷到金丹,飞跃的绝非仅仅一个阶段,只有经历过蜕凡阶段(炼气-筑基-辟谷),才算飞跃天堑,踏上求仙道途。
超凡入圣,莫不如是。
在隋心进入秘境前,没有人认为他进入金丹期有何障碍,哪怕隋心出身寒门,但在他过于禀赋的天资前,天堑变通途不过小菜一碟
可事实上……隋心还真出了事。
他居然无意触动传送阵法,独自闯入小玲珑境中最为危险莫测的禁地,面对无数凶猛异兽——就像一只蝼蚁混入大象群,大象虽不在意,可它们轻轻扫一扫长鼻,蝼蚁便会随气流空中颠簸,断肢折触,粉身碎骨。
陶梦云自忖他先前尽管语气不好,的确是实话。
若非白清放弃机缘提前脱离,又借他掌门之子的身份苦苦哀求,掌门断然不可能为一个连金丹期都没达到的人重启入境阵法,更不可能在他已成废人的情况下还耗费无数药材灵物生生吊回一条性命。
正是因为陶梦云亲眼见过隋心重伤垂死的模样,他对隋心之前的举动愈发惊疑不定。
自动关上的门,是暗中设置的机关?
而隋心亲吻……不对,贴上他的唇,是乘机涂了什么药物,所以令他昏头转向?
还是不对。
隋心若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靠近他,却不引发警觉?
陶梦云抿唇,吊起的手腕被粗粝的铁环磨出红痕,刺痛不已。
可恨,他原先怎么不加强炼体?!否则也不至于被小小的锁链所束缚。
现在灵力被堵受制于人,陶梦云宛如待宰羔羊,只能无奈等待屠夫主动扣门——尤其是他现在衣服被扒得一干二净,身处窘境,更像临刑前的祭品!
时间无声无息地流逝。
陶梦云渐渐安静下来,不再闹腾。
黑暗的柴房中,他直勾勾地盯住紧闭的柴扉,甚至有些渴望早日看见那个说话气人的恶劣身影。
门一直静静地关闭着,仿佛这块角落已经被人遗忘。
……
三天后。
一丝光线忽然照进Yin暗的角落,闭目养神的陶梦云猛然睁开眼,被光一激,竟不自觉滑下滴生理性眼泪。
“云儿师弟。”门被重新关上,黑暗中,青年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铺天盖地笼罩下来,激得陶梦云格外不自在。
修仙者夜视功能好得很,哪怕黑暗中也宛如白地,因此陶梦云将俊美青年唇畔的讥诮之意瞧得一清二楚。
他突然有些痛恨自己过于优秀的视力。
唯独在隋心面前,陶梦云绝不愿露出如此狼狈窘态。
可他现在这般模样,如何阻止向来被他视为对手和仇敌的隋心嘲笑?
陶梦云只能静静地等待隋心走近自己,猜测他下一步要做些什么,是泄愤?还是报复?
“怎么了,陶师弟,又不是小孩子了,居然还哭鼻子。”隋心拂去陶梦云面上的泪痕,柔软的指腹擦过脸侧,动作竟能称得上弥足温柔。
他放下手时,指尖还点了点陶梦云的额间,若非此情此景,被锁住的当事人又是自己,陶梦云恍惚以为是个温柔的哥哥在用亲昵语气安慰不听话的弟弟。
念头乍起,陶梦云别扭地移开目光,语气梆硬:“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况?”
“答对了,陶师弟。”隋心捏住陶梦云的下巴,强制两人目光对视,“可不就是只眼高于顶且傲气十足的小雄鸡?”
“你到底是谁?”陶梦云简直要被隋心气死
他真好奇,原本老实沉默的大师兄到底遇见什么事,性子突变成这样,好一个牙尖嘴利,难不成,真是被邪魔附体?
“我是谁?”隋心松开陶梦云,玩味片刻,答得斩钉截铁,“我当然是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