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彼此都心不在焉。
晏子萧抬头望向远处的天,清凉泛着一抹脆蓝。桃花开得从未有过的艳,压着黛色的瓦,衔着远处的山。
崔景言就在他怀里,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晏子萧不敢看他,崔景言生了一张猫咪唇,嘴角总是往上翘的,好像在笑。对谁都一样,无论开不开心。
说实话,晏子萧喜欢看崔景言为了他无可奈何的样子,这说明他在崔景言眼里是与众不同的。
崔景言也很喜欢和晏子萧这样在一起。晏子萧拨着琵琶,手边是新开坛的桂花酿,还没喝就足够醉人。
说到底崔景言还是对晏子萧有些期待,想着怎么着晏子萧终归不该投奔北冥宫
“阿晏。”崔景言抬手抚上晏子萧的脸,道,“你恨我吧,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和神行岩无关,和你自己更无关,别毁了自己。我早晚是要死的,死你手里我很开心。”
晏子萧瞳孔有一瞬间变大,随后又恢复了常态。他用手握住贴在自己脸上的手,侧脸轻轻在崔景言掌心磨蹭着,温声道:“你是我师叔,永远都是。”
崔景言搞不懂晏子萧的态度,他似乎从来都没看透过晏子萧。从小连性别都搞不清,如今连想法都无法猜测一二,崔景言嘲笑自己这点真情可真够廉价的。
似乎晏子萧永远都是那副温言温语笑着的表情,崔景言对晏子萧就永远死不了心。晏子萧做什么都是向着别人的,不需要怀疑,不到最后一刻总是舍不得对晏子萧下狠手。
崔景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再睡梦中听见晏子萧好像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可他卯足了力气连一个字都听不清。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床上。
“阿晏。”他一开口发现声音有些嘶哑,正口渴着看见床头一杯温热的水。
崔景言笑了一下,拿起水杯刚喝了一口发觉不对,晏子萧呢?
晏子萧平时忙得脚打后脑勺,今天能和他聊了就不错了,可不会把热水放好。总觉着像是临走前特意帮崔景言准备好的。
崔景言披上道袍,出了门抓人就问:“阿晏呢?”
扫地的道童对于崔景言三天两头找晏子萧已经见怪不怪了,随手指指山门口,道:“那边去了。”
崔景言觉得呼吸都停了,直接御剑追去。扬得那小道童一脸土。
.
蜀中地带,城外郊区。
虽说是郊外,但人并不稀少,来来往往运货的人络绎不绝,累了就找地方歇脚。
驿站附近的小面馆,破稻草搭得顶,几根木头摇摇晃支楞着,生意红火却得令人眼红。
有钱的坐座,没钱的又没有空位坐不上位置的,捧碗面蹲在一面埋头狼吞虎咽。店小二会讲笑话逗乐,手笔大的心情一好还能赏上一锭银子,埋头吃面的也会抬头叫一声好,反倒蛮热闹的。
“话说这也是五百年的事了,小的也不知道有几分真。但人人都说夏慈恩的老婆啊,真真是个美人,却没人见到真容。你问我怎么知道?夏慈恩弃那堪比皇帝后宫的女人看都不看,独宠她一个,能不美吗?可惜那场长安战后就没了音讯也不知道让哪家捡走了,真是享了福……哎呦!”
店小二的话说了一半,门牙就被人打掉了。正想转头骂回去,不想一把匕首直接插进了店小二的嘴里。
突然一根鞭子一下缠住匕首,才避免匕首插穿店小二的喉管。
“小正,何苦那么大火气?”拿着鞭子的人劝道。
那匕首的主人一身黑衣,下半张脸带着面具,右眼藏在黑色眼罩下,正是夏小正。
“他胡乱编排我娘,我割了他舌头怎么了?”夏小正冷冰冰地回道。
众人一听夏小正张嘴,有点见识的知道这人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立刻缩进了桌子底下,留店小二一个人捂着嘴巴,痛得在地上打滚。
拿着鞭子的人头顶带着一个缀着面帘的斗笠,没人看得清他什么表情,语气却是依旧温和道:“那也应该换个地方吧,这么多人正吃着饭呢,多影响胃口。”
这人哪位?敢跟夏小正叫号?
夏小正似乎心情不错,眯了眯一只独眼道:“他们不爱听他能说吗?影响胃口算什么,我看该一块把耳朵切了!”
躲起来的人吓得一个激灵,捂着耳朵不敢抬头,心里祈求着这位不是何处来的大神快把这遭瘟的请走吧。
谁知拽着鞭子的那位想了想,竟然点头道:“你说的对。”
……这什么鬼!你倒是反驳他啊!
夏小正皱起眉头,从袖子里抽出一把短刀,反手用刀柄一下打掉那人的斗笠,不耐烦道:“晏子萧,你打的什么算盘?”
斗笠落下,露出晏子萧那张笑意盈盈的脸。晏子萧道:“我来投奔北冥宫。”
即便是只露出一只眼睛,也能看出夏小正脸都扭曲了,用看智障的眼神扫了一眼晏子萧。
要不是他打不过晏子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