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弦叹道,“怕是你妹妹在家也住不久了。”
顾弦正搭着手遮在眉前眺望,听到这话立刻问,“为何?”
顾司空打量了顾弦一眼,“唔,也不能那样快,你都尚未娶妻,阿纤就不能嫁出去,就怕他们已经......”
“已经什么?”顾弦又问。
顾司空白了他一眼,这种傻儿子,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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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顾夫人道,“当初若不是阿纤去找他也不会被掳到北虞去。他是一点事没有,我的阿纤却受尽了苦。”
“如今怕是你不同意也不行了,”顾司空道,“刚刚卫宴跟我说,他不日就会让人来提亲。你听这话,怕是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顾夫人睁大眼睛,半响才道,“这可如何是好。”
顾司空倒是没她那么多想法,顾卫两家门户相当,且又是对门。阿纤如果受了欺负隔墙喊一声他们就能听见。抄家伙冲过去都来得及。而卫宴这样风华的郎君做女婿,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顾阿纤不过才休息了一天就被皇后宣进宫去。目的是为了笼络世家,以及看看卫宴不远万里救回的这个女子长什么样?
顾阿纤跟着顾夫人来到魏坤宫,顾夫人常来自不陌生,她稍有写拘谨,但是见皇后温和如春风一样,她才渐渐缓下来。
皇后长着和卫宴一样的潋滟的桃花眼,看起来非常亲切。她笑眯眯地问了顾阿纤许多问题,但是没有一句探问去北虞的事情。大多数都是问平常在家都做什么,喜欢吃什么,喝什么。
末了,还赏赐了她一柄金如意,“如今苦难过去,剩下的就都是福气了。愿你今后的日子,就像这如意一样,万事顺心。”
顾夫人瞧今天的架势,知道这婚事基本是定了。皇后如此亲切,显然是非常满意。
母女俩一同告退,才行到离宫门还有一半的路,就被人唤住。回头一看,竟然是顾明蓉。
顾明蓉穿着奴婢的衣服,眼有怨毒的瞧着她们。
顾夫人淡淡瞥了一眼,根本不予理睬。身后顾明蓉YinYin地笑,“有日陪殿下出宫,偶然见到有人再找寻一枚珠花,我瞧着怎么那么眼熟?仔细一看那不就是你在金玉楼定的首饰吗?我想着万一有什么要紧的人想找你,便给他露了一个小小的口风。”
顾阿纤微微侧头,正好瞥见顾明蓉得意地目光,“我就要嫁给卫宴了。”这句落下就见顾明蓉身形一僵,脸色惨白。
她没有再理会,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手缩进袖口,紧紧握成拳。
“阿纤,她那话是什么意思?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犊车上,顾夫人无不担心的问道。
“阿母,不妨事,不用听她胡说八道。”顾阿纤虽然这样说,但是心中揣揣,现在曹夫人必定已经知道了。她知道她那样的丑事,曹夫人如何放得过她?
果然才不过第二天,坊间就有传闻出来,顾司空的嫡女顾阿纤被北虞的平阳王元恪所掳。两人孤男寡女独处一处好几个月,早就做下夫妻之事。如今虽被卫宴救回,但到底是破败之身。可怜可叹。
顾夫人在家中听到这些话,气的摔坏好几套杯盏。“去查!看是哪个杀材嚼的蛆。”
但没等她派的人查出什么,卫家就上门提亲了,因为顾弦尚未娶妻,就只交换庚帖互换信物,定了下来。这事一经传出,谣言不攻自破。若是顾家嫡女破败之身,卫家怎么会迎娶做宗妇?
顾夫人在这边还在奇怪是怎么回事,那边曹夫人就摔碎好几套杯盏。
卫宴那冷冷地质问的面容还一直在眼前晃荡。
“阿纤的谣言是阿母放出去的吧?”不等她反驳一枚珠花放到案上,“阿母想是在找这个?”
她瞳孔猛地一缩,腿一软,跌坐在地。这个从小疼爱的儿子,如今看起来却是陌生的紧。那像极了她的眼眸,却用冷淡极的视线看着她。
卫宴让所有人都出去,闭上门。他瞧了她很久,才慢慢道,“阿母,希望那日桃林是最后一次。”
她犹如大赦,忙抬头,急迫道,“阿宴,我那次就是,就是要跟他断掉的。从此以后,再不会了。你,你千万不要告诉你的父亲。”
卫宴淡淡道,“但愿......”
她对顾阿纤暗恨不已,狠不能食其骨。
“阿母,我虽原谅了阿母,不会将这事告诉任何人。但是阿母未来的儿媳却未必。她可受不得一点委屈。要知道,她的娘家就在隔壁。若是心情不好,少不得多回几趟娘家,与顾夫人说说心里话......”
她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瞧着他。
“阿母,我爱她极深,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必定活不下去。”顿了顿,他扭头看着她,“阿母也是我极重要的人,我已在寺中供上两盏祈福的海灯。祝福母亲长命百岁,还有阿纤......”
她虚弱地撑着地,半响才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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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宴将顾阿纤约出来。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