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着别过脸去。好像一只受惊吓的兔子。
“别怕,没事了。”他轻轻揉揉她的头发,既悔又责。
顾阿纤在卫宴的安抚下渐渐不那么抖了。但是想到刚刚自己隔着荷包薄薄的布料,触碰过那些样子可怖的虫子,又恶心又害怕。
“今日谁给你拿的荷包?”卫宴轻声问。
“是婢子。”碧圆在车外听到连忙回道。
卫宴看了顾阿纤一眼,顾阿纤摇摇头示意不是碧圆做的。
卫宴脸色越发Yin沉。这不是处理鸡鸣寺的曹月牙母女,更不是泔水巷的曹素娥。那些动动手指就能摆平。而荷包涉及顾家后宅,他又进不去。
顾阿纤蹙起眉,荷包一直放在箩筐里,说起来谁都有机会摸一下。
卫宴靠在窗边撑着侧脸,想了想道,“其实也简单,这荷包一看就知道不是你自用的,她们猜不到我,顶多猜到阿弦身上。不管是谁指使的,往荷包里塞虫的人就在你院子里。”
“你回去后把阿弦叫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他。并且主动拆开荷包。放虫的人见没有虫一定会有异样。让你信得过的人查看其他人的神色。如果没有异样,那就是你信得过的人有问题,这范围就小了。绑了挨个问就行了。”
被卫宴这么一说,顾阿纤立刻觉得迷雾散去。她惊喜地睁大眼睛,“我回去后再给你做一个荷包,不,两个。嗯,太少了,你还要什么?”
卫宴毫不客气道,“先做两个荷包吧,剩下的我想到再告你。”
又多了一个正大光明约她的借口。
“至于找出放虫的人怎么办,你想好了吗?”卫宴又问。
顾阿纤本想说,交给我阿母,后来又摇摇头。
卫宴轻笑,“你不想让你阿母知道?”
顾阿纤惊讶地看着他,我又什么都没说,你怎么知道?
她点点头,“我确实不想让阿母知道,但我知道那个人肯定很想阿母知道。无论是阿兄发觉去找阿母,还是我,都是那个人想要的结果。”
卫宴笑,“好聪明啊。”他又伸手揉揉少女的头发,像揉家里那只兔子似得。
“有时候我会想,那些后宅的Yin私手段,我一点也不希望你会。如果有一天你学会了,那多半是因为我护不住你。”他声音略有些低哑,骨节分明的手拂过顾阿纤的脸庞,轻柔的像微风一样似有似无。
“可是你一点都不会,我又担心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欺负你。人真是矛盾啊。”
顾阿纤怔怔地看着他,这样的卫宴也是陌生的。以前的他十分守礼,就像一个温和的邻家哥哥。而这个卫宴毫不掩饰眼中的占有欲,一种奇特的感情涌上心尖。
卫宴见达到目的,见好就收。他捡到荷包的时候就反思了一下,是不是有时候太温和了,让她把自己当成跟阿弦一样的角色那既然这样,他就得慢慢释放一下感情,免得给别人做了嫁衣。
他守护的姑娘,最后也只能是他的。
“言归正传,”卫宴正色道,瞬间回到了那个霁月清风的郎君,“就像你说的,你若是将人交给顾夫人,多半是没结果的,会被反咬一口。那个人肯定已经想好了后续对付你的方法。”
“你只需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就行了。给放虫婢女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让她再把虫放回去。那个人自然知道是你做的,但她只能将苦水咽进肚里。而这个放虫的婢女,你什么都不用做,对方就先不敢用了。她会怀疑婢女已经成了你的人。你将来再找借口弄出去就行了。”
“或者留着也不错?”卫宴靠着窗支着下巴道,“用她做个内jian。让她去向幕后之人哭诉,说都是你逼她做的。然后那人会将信将疑再用一次。你就可以借此反将一局。”
“不过,如果是我,我会告诉顾夫人。”
“为什么?”顾阿纤问道。
卫宴笑,“因为我很好奇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跟我阿母做场戏?”顾阿纤立刻明白过来。
“我们阿纤真的太聪明了。”卫宴笑容洋溢地赞叹道。忍不住再次揉揉少女的头发。
顾阿纤被他摸得脸蛋红扑扑。
碧圆在外面听得瑟瑟发抖,这个郎君好险恶,女郎哪里是他的对手?
“那么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卫宴笑道,“不过在你回府之前,我们先把重阳节过了。我等这天就是为了跟你一起登高、吃花糕,喝菊花酒。”
“菊花酒?”
“嗯,”卫宴点头,他转转念头又想出一个让顾阿纤欠他的招,“你酒量怎么样?我们可以拼酒,谁输了,谁就得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顾阿纤咬咬唇,她以前酒量很好,就不知道现在了。毕竟酒是用粮食酿造的,是奢侈的东西,曹素娥连粥都快舍不得熬了,哪里会买酒?
“你输了,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卫宴笑。
“好,”顾阿纤点点头,“我酒量很好的。”
一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