晔没好气说:“以为你想起恩瑾后会一蹶不振,心理医生都给你请好了,没想到活蹦乱跳的。”
顾萌在后座看了眼窗外的月亮,淡淡道:“恩瑾现在好好的,我为什么要一蹶不振?”
“行吧。”薄晔道,“当我想多了。”
现在是夜里九点,车子驶向唐止现在就读的大学附近,一路十分畅通。
顾萌这时想起夫夫两人准备领|养|孩|子的事,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道:“养孩子不是养宠物,需要耗费很多Jing力,你们一个要管理公司,一个还有完成学业,确定有时间?我建议再考虑考虑。”
正在开车的唐止答道:“薄晔说了。”
顾萌看向后视镜,问:“他说什么?”
唐止道:“实在没时间的时候,扔到顾老师班里,让顾老师帮着养。”
“……”
顾萌看了眼薄晔,道:“你做梦。”
*
车子到达补习班的地点后,三人停了车,到附近星巴克里等了一会。
九点半刚到,就见一群十七八岁模样的少男少女从对面楼里冲了出来。
等大部队离开后,又从楼里稀稀拉拉走出来两三个学生。
顾萌隔着面前的玻璃窗还有一条柏油马路,一眼看到了走在最后的小少年。
斜挎着包,低着头。
看起来垂头丧气的,Jing神不是很好。
顾萌微微挑了下嘴角,起身,拎起一杯热咖啡,对薄晔和唐止道:“我去吧。”
路上,潘彼得愁眉苦脸地朝前走,被晚课上满黑板的数理化公式搞得脑壳疼。
自从一个月前被一个陌生男人从理发店带走后,就被扔到了这个补习班,他就一直处于脑壳疼的状态。
“哎……”小少年一边在街道上朝前走,一边发出沉沉的叹息。
他的文化程度也就是初一的水平,连正负数和集合学起来都感到困难,现在男人却要求他在一年时间里补上高中的所有课程,简直是天方夜谭。
反正在补习班里,什么都不会的自己,异常地受打击,本来就没自信,现在更是觉得卑微到了尘埃里。
他想过跟男人说不学了,但是又不想令对方失望,怕失去现在的一切,所以一直没开得了那个口。
那个男人是第一个对他这么好的陌生人,不仅给他交学费,还供他吃穿住,算是他的资助人,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撞了什么大运遇上这样的贵人,但潘彼得也没想太多,就安安分分地在男人的安排下生活着。
到现在还在补习班里苟延残喘,倒不是多想读一个好大学,大学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好地方,他只是单纯不想让资助人失望而已。
但凡有一点温暖,他都小心翼翼地想要拼命把握住。
“彼得。”
正在烦恼地想着,身后一道清越的男音叫住了他。
潘彼得恰好路过商场外的橱窗,橱窗后方的璀璨灯光将他的身形打得深黑。
他奇怪地回过头,就见身后一个肤色冷白、长相异常温润的男子正朝自己走来。
那人眼底还含着笑意。
不知怎地,潘彼得的心脏奇异地收缩了一下。
虽说对方是完全不认识的一个路人,但潘彼得蓦然产生了想要亲近的冲动。
可能是温润的男子给人的第一映像过于美好了。
潘彼得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一时间倒有些被自己的想法闹了个脸红。
他站在橱窗前转过身,腼腆地抓了抓后脑勺,磕磕巴巴道:“请问你是……”
“我是薄晔的朋友。”男人走近了,笑了笑,弯弯的眼角十分温柔,同时向他递过一杯咖啡,道,“天气冷了,请你喝。”
薄晔就是他的资助人。
潘彼得看向递过来的咖啡杯,完全没有戒备心地接过,捧在手心里手足无措地转着,低着头,红着脸道:“谢谢你……”
“我叫顾萌。”顾萌走上前,提议道,“边走边说吧。”
顾萌……
潘彼得在心中默默念了两边,忽然一阵轻松,压在心头的那些烦恼都消散了不少。
顾萌陪潘彼得走向培训机构的宿舍,是在周围一个老旧的小区里。
两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潘彼得小口灌着咖啡,不时偷瞄身旁温润如玉的男人,心里被一种暖暖的情绪胀满了。
一向口拙的他不自觉就话多了起来,男人问一句,他能急切地答出一串。
“哥……我是不是太啰嗦了?”潘彼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尴尬地笑笑,道,“你别介意,整天读书做练习,太久没跟人这么说过话了。”
两人走进了灯光昏暗的小区,顾萌侧头看向他,心里微微酸涩了一下,没忍住抬手揉了揉小少年的发顶,道:“不会,我喜欢听你说话,以后也会时常来看你,不用太拘谨。”
“真的吗!”潘彼得难掩少年心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