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熟门熟路,不需要人引导,他就直接找到沈晏的办公室并且堂而皇之的坐在那张办公椅上,架子十足。
尤方圆推开门,沈晏随后进去,他也不看沈括,直接交代道:“让人送杯咖啡给我。”
沈括已经等了将近一小时,早就按捺不住怒火,眼下又不被沈晏放在眼里,立时就爆发道:“沈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直到尤方圆拉上门出去,沈晏才施舍似的看向他,同时轻勾唇角,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以往他就不给沈晏好脸,而今更是极尽羞辱之能事,他抬手指指墨镜上的反光,“怎么没有?你的丑态不在这上面吗?”
“混账!”
沈括便是平庸无能,可身出名门让他有心高气傲的底气。他常年在沈老爷子面前装鹌鹑,好容易熬死了沈策,还没开心几天就由沈晏踩着自己上位了,他早就满腹怨气,加之此行本来就是有事找沈晏对质,更是借机发泄不满,“别以为老爷子钦点你为继承人你就能目中无人!”
“我好歹是你的父亲,若是被外界知道你忤逆犯上,且还为一己之私铲除异己引起股票动荡,你以为你还能顺利接手家业吗?!”
他狐假虎威叫嚣一通,然而沈晏却是面色不改。
此时杰西卡端来咖啡放在会客区的茶几上,见父子俩之间的气场不对盘,立马眼观鼻鼻观心的赶快退出去。
沈晏端起杯子,微微抿了一口,“我没时间跟你废话。如果你是为了顾雍的事来找我讨回公道,那你肯定要失望了。”
“常年累月挪用公款私用,涉及金额超千万计,同时还迫使员工做假账,桩桩件件,证据确凿,警/察局已经在跟进,”他看了眼时间,“你现在去他家的话应该还能见最后一面。”
“否则,再见就是庭审之时,”沈晏说着向前走了几步,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到沈括面前。他今天心情不好,刚巧沈括又不知死活的撞上来,所以说话是半点不顾及情分,字字扎心,“你也不用为他担心,他肯定会如我的愿在里面待很多年。”
“而现在这一切,只是针对你的开始。”
隔着漆黑的墨镜,无法看到沈晏的眼睛,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听他用他冷彻透骨的语气说出这些话,才更让沈括不寒而栗。
只是他想不到沈晏对付他的理由。
沈括颤着手指着沈晏,“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爸爸!”
沈晏耐心告罄,将他视作蝼蚁不愿再周旋,言语间都是轻蔑,“哦,可我就是要整你。”
“你…”沈括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他满脸惊慌又不可置信的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什么?”沈晏忽的对他的话产生了兴趣,步步紧逼,“江月明的日记还是沈策的车祸?”
直到沈括离开华汇娱乐大楼,他的脑子里都在浑浑噩噩的重复沈晏的最后一句话,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不住的告诉自己没有第二个人能知道那些他竭力隐瞒的真相。
顾灵正在车上等沈括过来,隔着车窗远远看到他跟中了邪似的嘴里念念有词,又摇头晃脑,心下不免疑窦丛生。
她揪心自己哥哥的事,顾不上凸起的小腹隐隐作痛,没多犹豫就打开车门小心往沈括那边去。
“沈括!你怎么回事!”她捧着肚子大声道。
听到妻子的声音,沈括大梦初醒,他几步上前扶着顾灵的腰,“现在肚子还在疼吗?”
“还好。”
他们结婚多年,好容易才怀上一胎,自然事事小心,不过医院的检查结果却说她坐胎不稳,要卧床休息才行。
也就是最近为了哥哥的事,顾灵才忧心过度,毕竟那是顾家唯一的男丁,看的跟眼珠子似的要紧。
“沈晏怎么说?”
沈括既悲愤又无奈,“那个逆子跟沈策一样Yin险,完全讲不通道理。”
“那怎么办?”顾灵的心瞬间就提起来,“难道真的要让我哥坐牢吗?他现在连孩子都没有!就这么进去了让我爸妈怎么办?!”
她本来就生的娇弱水灵,眼下又是梨花带雨般惹人怜惜,让沈括的心都揪了起来,抱着人不断安慰,“我再想想办法,再不济去老爷子那里说。”
话虽如此,他也知道希望渺茫,如果不是老爷子授意,他又哪里会半点手段都行不通。
“沈晏压根就不把你当他爸爸,我可怜的哥哥哪里得罪他了,竟然让他下死手整他呜呜呜…”顾灵的眼泪扑簌簌的掉个不停,不免心绪大动,连带着肚子里的胎儿也跟着毫无分寸和章法的动弹。
刺痛接连从腹部传来,甚至愈演愈烈,她惊恐的抓着沈括的手尖声大叫,“肚子!沈括!我的肚子!”
…
赵柠乐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脑子里那个叫“沈晏”的祸害作乱不止,让她恹恹儿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
彼时落日欲将西斜,极尽所能的散发着最后的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