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也微微颤抖起来。
她语无lun次道:“不......不是这样的,不是,她是自己落水溺死的,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实在懒得再看她,盛临煊撇过脸去道:“你自己做过什么?应该不用朕再告诉你了罢?
她却泪水涟涟地冲上来,想要抓住他的手。
盛临煊避开她的碰触,带着恶意道:“当年若非朝堂局势不明,承恩公府又步步紧逼,你以为朕会娶你?像你这样的女子,朕想一想都恶心,如何能与你做夫妻?”
周馨岚终于崩溃:“不!她该死她该死她该死!凭什么我日日奉承讨好都得不到你一个笑,她却轻易便得到了!小小年纪便不学好勾引姐夫,那是她该死!”
盛临煊听在耳中,对她已然失了耐心。
那时候周馨卉才几岁,不过是个半大孩子,且因是庶出见人便有些胆小怯懦,从来也不敢主动到他跟前来,跟别提什么勾引了。
若不是那只猫儿是她养了许久的爱宠,她担心那猫怕生会伤了他最后反而不好,也不会忍着害怕跟他说话。
真要说整个周家唯一个干净人,大概就是那还来不及长大,便被其嫡姐亲手扼杀的周馨卉了。
盛临煊眼眸微眯,只道:“周馨岚,你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狠毒啊。”
她凄然一笑,含恨道:“我狠?我才是你的妻子,可是你看都不看我一眼,反倒对着后宫里头那些贱人温存!你说我狠?是啊,我恨不得划花她们的脸!
在盛临煊看来,周馨岚已不能以常人看待,自己跟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他此行也不过是为了来问一句:“过往如何,朕已不想再追究。朕问你,你是要去冷宫,还是去净心庵,自己选罢。”
亲自来,不过是不想让她再闹腾,而这也是为了周太后。
承恩公府的处置结果他是骗了周太后的,周家人怎么可能还好好地回原籍去当个乡绅富户?流放的路途三千里,那些人养尊处优,能不能活着走到西北都要看运气。
故而在周馨岚的问题上,他办得松一些,便当是对周太后的补偿了。
这样的结果周馨岚自然无法接受,她踉跄着扶住桌子,频频摇头道:“不,我哪都不去,表哥、表哥你是我的,我是皇后,我应该得到最好的,我才是最尊贵的那个,我是皇后啊,我哪也不去,就留在这栖凤宫里!”
盛临煊眼神幽暗,忽然点点头,再不多看她一眼,便大步往外走去。
“表哥、皇上!”任她如何叫唤,盛临煊的脚步都没有片刻的停顿。周馨岚看着他决绝冷漠的背影,心底泛起阵阵寒意,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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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
“嗬——”周太后一头冷汗地惊醒过来。
守在旁边的春嬷嬷忙扶起她喂水,关切道:“娘娘,可是做噩梦了?”
周太后喝了几口水,抚着急跳的心脏,再要回想,却又记不起梦中之事。只那声姑母仿佛就在耳边,倒确实听得真切,便不安道:“好似梦见了岚儿......”
“您看您,又在Cao心这些事了!”春嬷嬷有些无奈,也不欲与她多说,便扶着她重新躺下,只道:“外头天还未亮,天冷得很,您可别又着了凉,躺下再睡会儿罢。”
看看外面似乎确实还黑着,便是心里装着事睡不着,可也没有大半夜不睡觉起来坐的道理,便只好又躺下了。
床被松软,辗转了小半个时辰,还是又睡了过去。春嬷嬷听着周太后那些翻来覆去的动静消停了,才暗自松了口气。
她已经得了成徽帝的口信,知道周馨岚这两日便要被移出宫去,怕周馨岚走之前还来烦扰太后,皇帝嘱咐她安抚好周太后,先瞒过这两日,待周馨岚出宫后再告知太后。
春嬷嬷最是了解周太后,想瞒过去也不难。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越是防着,却越是躲不过去。
刚重新睡下的主仆两个不多会便又被外头的动静吵醒。听清楚外面的那道声音,春嬷嬷只恨自己那口气松得太早了些。
周太后早已自己坐起了身子,听见外面的声音,便将惊诧的目光投向春嬷嬷这边,此刻天也不过才蒙蒙亮,屋内光线不明,太后急着掀被下床,却又视物不清,脚放下来却半天没踩到鞋子。
她着急起来,忙冲春嬷嬷招手:“外面......阿春你快来帮哀家一把!”
春嬷嬷万分不愿,在心中暗暗祈祷外面那些太监宫人们赶紧将人拦住抓走了才好。只这边对着周太后面上却不好露出分毫来,便磨磨蹭蹭地下了榻。
到了周太后近前,她腰一弯,假意要给捞鞋子,却“哎哟”一声扶着腰蹲坐到脚踏上。
周太后被她吓了一跳,眯着眼睛看清她脸上痛苦的神色,不由得有些发急:“阿春,你怎么了?”
“老奴、老奴好似闪到腰了......”
周太后六神无主,“怎这么不小心,你先别乱动,哀家叫人进来。”说着便要赤足踩下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