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中年汉子带到怡红楼的,老鸨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她一看翠屏的相貌与身上的衣着, 便知翠屏不是贫苦人家的姑娘。
所以当那中年汉子要卖翠屏时, 老鸨当时是没有答应的,她深知在Yin沟里翻的船是爬不起来的。
可那中年汉子却说老鸨不必担心, 因为翠屏是个傻子,即使把她卖给老鸨, 只要给她吃穿,翠屏便不会逃跑, 也不会通风报信, 更重要的是,翠屏现今已是奴籍。
奴籍任买卖不说, 还能打杀,最关键的是,她卖给老鸨的时候, 便已经是奴籍了,就算以后生出什么事来, 也与老鸨无关。
翠屏颜色好,即使脑子不知事,可还是听得懂一些话的,这样的人简直就像手掌心中的蚂蚱,随便她揉捏,也不会生出二心。
肖月的颜色越来越差了, 若是能把翠屏培养出来,可不正中老鸨下怀?于是老鸨便应了下来。
买下翠屏后,老鸨才知中了计。
因为翠屏的奴籍是假的。
当老鸨再派人查找那中年汉子的时候,对方已经不知所踪了。
也不算吃了大亏的老鸨咬了咬牙,诱哄翠屏,签了奴籍盖了章印。
“翠屏天性良善,罪妇待她只是好了几分,她便死心塌地的跟着罪妇,这日子长了,罪妇也将她真正的放在了心里,当成了干女儿对待,不想后来被肖月……”
说到这里,老鸨居然红了眼睛。
“你可还记得,那卖翠屏汉子的模样?”
顾长文问道。
老鸨抬手擦了擦眼角,哽咽道:“模样倒是不怎么记得了,不过罪妇记得他的嘴角有一颗大痣,因为那颗大痣是少见的红痣,罪妇才记得这么清楚。
”
红倾瑞听到这里示意蓝豆米用笔记下来,蓝豆米知道记下来后要给那哥儿对质,所以写得也很用心。
堂上的顾长文,听完老鸨的话后,有些头疼。
老鸨买了翠屏后发现对方的奴籍是假的,在楼中大发雷霆,所以楼里的人都以为翠屏不是奴籍,便不敢对她往死里打。
而后为了长远的计划,老鸨又诱哄翠屏签下了新的奴令,这使得翠屏成了真的奴籍,楼中只有几人知道此事,为了让翠屏不被欺负得太狠,老鸨便隐瞒了此时,让楼中大多数的人都以为翠屏还是清白人家的姑娘。
后来得知真相的肖月知道翠屏已经是奴籍后,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使计害死翠屏,而翠屏一死,楼里与肖月不对付的人本想偷着报官,不想老鸨拿出了翠屏的奴籍证明了对方确实是奴籍,这就是报了官也无济于事。
所以怡红院的人才没有动静。
“翠屏死的那天,你与肖月说了什么?”
自己捧着的钱树被“砍”死了,作为一个见钱眼开的老鸨来说是不会这么容易消气的,可肖月居然能让老鸨压下火气,这是个迷。
“肖月把她压箱底的银子都交给了罪妇,那些银子足够民妇买几十个姿色上等的丫鬟。”
后面的话不必明说,在场的人心里也清楚。
“你可知肖月找了何人害了翠屏?”顾长文随口问了一句,不想老鸨居然说知道!
“何人?!”
“罪妇只知道那人是肖月的亲戚,好像是个大夫。”
肖月的名字并不是老鸨取的,而是她本来的名字,因为肖月进楼的时候颜色好,又是个识规矩的,不必老鸨费心,于是老鸨便顺了她的心,没有改她的名字。
“传肖泰安上堂!”
顾长文让人将老鸨带下去,等案子结束后再论罪。
肖泰安比前几天还要疲惫些,他是个秀才,有功名在身,所以对县令可不跪,偏偏他知道自家的罪孽,所以一上堂,不必顾长文抬眼便恭敬的跪了下去。
“小民肖泰安叩见大人。”
“肖泰安,你可认识肖月?”顾长文扫了一眼对方的膝盖,问道。
肖泰安垂泪,“回大人的话,认识,这肖月是小民的堂妹,是小民死去的二叔收养的姑娘。”
“本官知道你肖家日子过得不错,怎么会养不下一个小姑娘?”
肖泰安长长的叹息一声,将肖家与肖月的渊源缓缓道来。
肖家一共有两子,长子年纪轻轻便成了一名大夫,就是肖大夫,而次子因为天生结巴且有隐疾所以一直没有成亲。
要见肖大夫都有了一个儿子后,肖老爷着急了,恰好这日他的故人西去,留下一尚在襁褓中的小姑娘,肖老爷想到自己的次子膝下无子,便将那小姑娘抱了过来,养在了身边,为的就是给肖二叔日后养老送终。
长大后的肖月聪明,漂亮,才十三岁便有媒人上门,肖老爷却说早招婿,否则不会考虑。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