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关头,她想到的还是如何保住儿子的性命,至于谁赢谁输,薛老夫人想不了那么多。
齐锐却不这么想,“可即便那样,也不能保证广宁侯府能置身事外,若是安王赢了,父亲这个因病在安王最需要人手的时候没有出现的臣子,安王会怎么看他?若是输了,皇上宁可杀错不会放过,真会觉得广宁侯府跟安王没关系?便是皇上这么想,只怕朝臣们也不会答应吧?”
关心则乱,薛老夫人被齐锐点醒了,“你准备怎么办?”总不至于将此事告诉静王?还是要设计拉敏王一起下水?
齐锐耸肩,“自然是告诉皇上了,您可是广宁侯老夫人了,即便是女子,也时刻将忠君放在头一位的,至于侯爷么,将他说的可怜一些,夫人现在不还在山里么,梁沅君还时常去看她,还有在南边的梁锟,若是安王拿他们的性命相逼,侯爷只怕也是左右为难。”
有他们报信儿,永元帝必胜无疑,而梁家报信有功,即便没有什么赏赐,只要保住爵位跟梁能的性命,就算是大功告成,而且还可以弄死一个皇子,“祖母觉得呢?”
薛老夫人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这就去见保成!”
……
静王一脸郁色的从宫里回来,一路走到内院,也没有见到石王妃出来迎他,他将大衣裳脱了扔给丫鬟,“王妃呢?”
丫鬟小心翼翼道,“殿下,娘娘带着世子跟小公子到别院赏秋去了,说是要在山上庄子里住个七八天……”
“什么?”静王一掌拍到桌子上,“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孤不知道?”
丫鬟吓的直接跪倒在地,“今天早上就走了,其实昨天娘娘已经在准备东西了,府里的事也交给杨夫人了……”她怎么会知道全府人都知道的事,为什么男主人不知道啊?
“好好好,跟孤使性子?”静王认定石王妃是因为蒋珂的事为难他,“孤绝不求她!”
……
齐锐看着坐在梅树下的石王妃,心道古人不是挺忌讳死人的嘛,那树下可埋着泉音的骨灰呢,“臣见过王妃娘娘。”
石王妃一笑,指了指石案,“不必拘礼,先生请坐。”
齐锐也不跟石王妃讲虚礼,拱了拱手直接在石王妃对面坐了,“娘娘好雅兴。”
石王妃一笑,她注意到了齐锐一进来先看树下,“我闲着没事,就过来听师太讲经,”她的目光在梅树下停留片刻,“也想些事情。”
见齐锐只笑不接话,石王妃又道,“我带着嵰儿出来,先生也能松快松快,听李娘子说,你这些日子一直挺忙的。”
“啊,是,”石王妃是什么样的人物,想交好一个人太容易了,自家那个小娘子现在都把石王妃当偶像了,“娘娘见笑了,不过几日不见世子,还挺想念的,而且,”
齐锐沉yin一下,“娘娘不在府里,殿下这几日也不好过。”
“齐先生,你觉得殿下是什么样的人?”石王妃轻声道。
这么直接?齐锐吓了一跳,“殿下?殿下自然是人中龙凤,能成大业的人!”
“能成大业?对先生来说,只要能成大业便可以了,”石王妃这次用的是肯定句,“那为什么你任由殿下做傻事呢?”
齐锐也不装傻去问“什么傻事”,“娘娘想开些,臣觉得殿下也是一时兴起,用不了多久便会想通的。”
石王妃并不是怕静王想不通,她有的是让静王想通的办法,可是想通了认栽把蒋珂以夫人礼抬进来又如何?
这些对石王妃来说,远不及她看清的事实来的残酷,自她嫁给周世泽,是发自内心的敬他爱他,心甘情愿的陪着他熬过无数个被忽视被冷待甚至被欺凌的日子,她对他的雄心和抱负全力支持,因为她相信,周世泽比两个弟弟更优秀,更适合做太子做皇帝。
可现在她不敢这么想了,这才出府问政多久啊,她就看到了周世泽从来没表现出来的另一面,“都说同患难易,共富贵难,您学富五车,怎么看呢?”
齐锐轻咳一声,静王是什么样的人,他比石王妃更早了解到,也能理解石王妃的失望之情,但他跟静王无亲无故,连起码的友谊也谈不上,所以翻个脸一点儿心理压力也没有,但石王妃就不同了,那是她共同生活近十年的丈夫,是她两个儿子的爹,即便看清楚这人是个大渣渣,也不是能割舍得了的,“人之常情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事前明白这个道理,及时调整心态就行了,毕竟你改变不了别人,又无法跳出自己所处的环境的时候,只能改变自己了。”
改变自己?要怎么忍下来么?石王妃淡淡一笑,不以为然道,“齐先生高见。”
齐锐尴尬的摸摸鼻子,“我说的改变自己,并不是逼着自己跟随他人的想法,以他人之乐为乐,如果换个角度,今天娘娘遇到的事,发生在敏王府或者安王府呢?娘娘是不是可以像臣这样,事不关己的说一些开导别人的话?”
见石王妃看着自己,齐锐嗐了一声,“就当是别人的事不就行了?人呀,总是被在乎的人伤害,如果你不当